低頭吻在符驍?shù)念~頭,眼淚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他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自己當(dāng)初就死在國外,也省得符驍把自己壓榨成這樣。
“疼嗎?我這樣抱你會不會好一點?”
環(huán)著符驍?shù)难?,池御跪在地上,盡量不讓人胸口受力。
“都好…不疼…”
哭的時候,池御的眼眶總是會先紅,看著很可憐,符驍抬手抹去淚水,低頭盯著濕潤的指尖看。
他的心臟因為心疼猛地收縮,腦海閃過一幕幕池御哭泣的場景,只是抿了抿嘴,忍著什么也沒說。
當(dāng)他開始回憶池御身上微小的細節(jié)時,他就知道自己陪不了池御多久了。
“身上…身上有沒有青的地方?”
把符驍小心放在床上,池御紅著眼圈,又牽過符驍?shù)氖?,盯著手腕淤青的一片看,又一點點把袖子往上挽,仔細檢查著符驍身上。
“別哭…別哭…”
有時候很難界定池御到底有沒有長大,變化是有的,但還是很愛哭。
看見喜歡的人哭是件很折磨的事。
“真的不疼?!?
“可是…上次你住院的時候,身上都是青的,找不到一個好地方,管子也全掙開了…流了好多血?!?
“你都記得?!?
他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那段時間只有他自己昏迷不醒,池御一直在。
“記得…記得你醒來一下就又暈過去,我在手術(shù)室里站著,你連心跳都沒了,我什么都做不了,像一個傻子?!?
“那現(xiàn)在要不要做點什么?”
符驍只是抿著嘴笑,好像未曾進過手術(shù)室,心電圖也沒有拉直。
“?”
池御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符驍把手搭在他的腰上,眼神熾熱。
“還是算了…你都這樣了,我不忍心,而且…”
“什么?”
“醫(yī)生說不能有太大情緒波動?!?
“沒事的。”
只要我看著你…就沒辦法不心動。
“今年…好像下雪會晚一點?!?
符驍躺在床上,望向窗外,好像已經(jīng)看到紛紛雪花從天而降,落在他和池御的發(fā)梢上。
他還沒和池御單獨一起過過年,也是今天開會確定日程的時候,他往后翻了翻,才有很多事居然都壓到了年后。
不知道能不能陪你跨年。
“我在國外的時候,有次堆了個雪人兒,特別像你?!?
池御不知道為什么符驍會提這個,也應(yīng)和著,想起在國外的某一年,他照著符驍?shù)哪佣蚜藗€雪人兒,想泄氣來著。
后來好像因為什么事耽擱了,想起來的時候,雪人兒也早就化了。
“對不起…我應(yīng)該再早點接你回來?!?
“現(xiàn)在就挺好的…反正我們還會有很多年,我到時候肯定已經(jīng)會做很多菜了,什么湯都不在話下,給你全補回來?!?
池御也在憧憬,要怎么準(zhǔn)備和符驍在一起的第一個新年。
“嗯,會做飯就能好好照顧自己了?!?
抬手揉揉池御的發(fā)心,還是很軟。
有時候他也會考慮自己能不能頂著爛糟糟的身體再多撐幾年,可是真的好累。
他明明什么都沒干,只是活著,就要消耗大把的精力來克服身上的痛意。
“介意我抽支煙嗎?”
他向來抽煙的時候,會躲著池御,即使知道池御本身也沒多么排斥煙味兒,他還是會在外面吹風(fēng),直到身上的煙味兒散去。
但沒由來的,就是這個時刻,他想讓池御記住點兒什么。
哪怕只是一個氣味,只是一個溫度。
火光在手心護著下跳躍,符驍點了一支淡淡薄荷味的煙。
他最近不太能抽以前總抽的煙了,總是被嗆到咳嗽不止,所以換了一個刺激性小的。
符驍靠過來的同時,遞過來一豆火光,池御能清楚地看清他眼下濃重的黑眼圈,和難掩的疲態(tài)。
符驍?shù)捏w溫有些低,兩人的鼻尖蹭了一下,蜻蜓點水地落在唇上。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會放過我嗎?”
薄荷的味道夾雜著符驍?shù)臍庀ⅲ€來不及感受,就一同隨著體溫抽離了。
“你…要去哪兒…”
不安地扣上符驍?shù)氖?,池御隱隱覺得問出口的問題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哪兒也不去?!?
符驍又笑,全當(dāng)講了一個失敗的謎語。
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