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絮進了小區(qū),將車停在了室外的停車位上,熄火下了車。
鎖好車門后便提步往小區(qū)單元樓走,她走近電梯口時看見門口擺著一個黃色立牌。
兩個電梯都出了故障正在維修,不能乘坐,所幸她家在9樓,樓層不是很高。
她輕嘆口氣,轉(zhuǎn)身進了安全通道。
現(xiàn)在差不多十點,不算很晚,但這小區(qū)的位置不在繁華地段,老年人也居多,眼下只有她一個人往樓上走。
樓道里的燈是感應的,亮不了兩秒就會滅,除了當下她所在的樓層有燈源,樓上樓下都是漆黑一片。
樓道里雖然沒有窗戶,但空氣陰冷,還是讓人覺得背后涼颼颼的。
紀清絮心里有些發(fā)毛,安慰自己別怕,腳下速度逐漸加快,她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絲毫沒注意到身后的動靜。
她剛上到三樓第二層臺階,倏然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從背后傳來,她神經(jīng)一下子緊繃,剛想停下往回看,一道強勢的力度將她拽住。
她猝不及防,腳下瞬間踩空,整個人都往后仰去,那人順勢將她拉下來,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她人已經(jīng)被壓在墻壁上。
樓道里的燈光滅下,紀清絮還未來得及抬頭看清眼前人的臉,一股熟悉的松木清香已經(jīng)鉆入她鼻腔。
這氣味讓紀清絮緊繃的心弦瞬間松懈下來,可心臟仍在不停跳動。
短短一分鐘,她感受到了劫后余生的滋味。
極大的恐懼感讓紀清絮完全失了理智,平日里明月高懸的清冷模樣也被撕掉,她聲音發(fā)著顫,慍怒道:
“裴知聿!你他媽有病吧!”
感應燈亮起,光亮款款灑下落在裴知聿頭頂,紀清絮看清了他凌厲深邃的臉。
明明是一句臟話,明明他被她毫不客氣地罵了,他卻覺得郁結(jié)一晚上的情緒忽地散開。
有點開心。
這樣的紀清絮才是他記憶里的人,鮮活生動,會哭會笑,也會炸毛一樣和他鬧脾氣。
她話音落下,卻沒得到應答,她氣性更大,“說話!你啞巴了?”
裴知聿不說話,倒是猛地將頭垂下湊近紀清絮,她的呼吸一下子放緩變輕,直到完全摒住氣息。
可他卻在與她唇瓣咫尺距離的時候停下,隨后沒了動作。
安全通道的墻砌得沒有住戶樓道那么精細,隔著一層薄襯衫,她都能感覺到身后墻壁上粗糲的顆粒,硌得她背后生疼。
不知等了多久,她耐心告罄,偏開頭,手掙脫著他束縛,想推開他時聽見了道沙啞聲音。
“紀清絮,你......”
紀清絮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接下來的話,她蹙起眉頭,“什么?”
“你什么時候能有點良心?”
紀清絮一聽這話,平復下去的情緒瞬間翻涌上頭,“你有良心?一個不管手下藝人的老板,我憑什么要有良心?”
即使有了燈源,亮度也完全不夠,昏暗中,裴知聿緩緩對上紀清絮明亮清明的眼眸,不明所以問:
“我什么時候不管你的死活了?你倒是說出來,我聽聽?!?
她冷嗤一聲,“你但凡在乎過我一丁半點,都不會放任輿論發(fā)酵到現(xiàn)在這種程度,就連各種聲明都是我哥擬好發(fā)到藝臻的,你怎么好意思跑來這里指責我沒良心!”
裴知聿聽明白了。
她意思是今天微博上發(fā)的一切,她以為都是紀淮忱為她做的。
反倒在她嘴里,他才是那個沒良心的人。
“紀淮忱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