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完顏跋海雖自幼跟著遼國無處容身的漢兒秀才學(xué)過一點知識,來之前自然也惡補過漢文明,不過到底有著思維不同,蒲盧渾也沒指望他能如何見地,只是他這一句不凡,贊許道:“少主真是真知灼見?。 ?
跋海笑道:“你也不必哄我開心,這種事看大見小,也都是一樣的,比如遼國那邊,皇太妃再如何威風(fēng),也得聽皇太后的?!?
蕭胡輦管理著西部可敦城附近部族,和鴨綠江邊的完顏女真沒啥關(guān)系,所以他們雖然也知道她被貶謫了,還是稱呼皇太妃。
說來蕭綽著實不是等閑之輩,在意識到對宋不能取得什么便宜時,忍下這口氣發(fā)展自身,推廣漢學(xué)和解舊貴族,這必然是她讓渡了大量皇室利益來的,但孤兒寡母,她也不可能真的讓強枝壓住了弱干,所以邊地部落就被她一再征伐,不服從者也就成了家奴。
這也是為什么遠在牡丹江流域的女真部要和宋國打交道的原因——活不下去了啊!
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女真部還不是氣吞萬里的大金國,而且本身物質(zhì)資源匱乏,簡單來說就是窮的感人。而來往如此困難,也讓他們帶不了太多的戰(zhàn)馬。所以很多人都不理解幫員為何如此重視這一小股人。
當(dāng)然,這事兒邦媛沒有必要跟他們解釋,涉及軍事,他自然有話跟官家說,這是早就定好的規(guī)矩。只不過官家趙滋最近可能沒時間回信了,因為他著實被氣著了。
這次事情就不是后宮之事了,著實影響有點兒大,乃是在科舉上出了問題。
話說大宋朝科舉一向受重視,先帝趙炅再不是東西,還得到這么多支持就是在于他大興文治。大量擴充科舉員額。用這些新興文人代替五代舊貴,這又通過榜下捉婿等佳話式操作,讓這個演替過程不那么血腥。當(dāng)然,這些新興人才也沒有讓趙宋統(tǒng)治集團失望,他們在德行和能力上都表現(xiàn)得煥然一新,如寇準(zhǔn),呂蒙正和李沆都是代表。
同時,因為宋代學(xué)術(shù)沒有僵化,這種科舉形式也在不斷隨著實際進行改革。比如糊名制度,比如特招參加會試,只是,無論如何改革,武則天時代開創(chuàng)的殿試都是不可避免的。
這倒也是,既然是未來的宰執(zhí)儲備力量,怎么可以不當(dāng)天子門生呢?
今年御街兩邊,腳店茶肆乃至省院部堂,討論得卻更加熱烈,無外乎會試之后,竟然出了一朵奇葩——青州人王曾,以州學(xué)生身份參加鄉(xiāng)試第一,然后五百舉子會試,在呂蒙正的監(jiān)考下又是第一,若是今次殿試都是第一,那可就真是古往今來第一個連中三元之人了。
這不,殿試剛剛公布時間,臨朐縣夫人宋十一娘就帶著孩子跑回娘家住了。
誰都知道王曾父母已經(jīng)去世。他的人生大事自然要養(yǎng)育自己成人的叔叔嬸嬸做主。
可宋十一娘就進宮請安時跟自家長姐抱怨,道:“這孩子爭氣,心里有主意,我怎么敢胡亂答應(yīng)?可偏偏來的都是些老交情,又抹不開面子,只好來阿姊這里躲一躲,順便也給官人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