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宋代的四方城,雖然規(guī)模小,但到底也是皇宮,總有一些專門處置人的地方零落在四周。這次趙滋覺得實在是丟人。把人拘禁暴室旁邊的禁軍衙門,由夏承皓看管,他見了宋太后吃了一驚,趕緊半跪道:“夜深露重,大娘娘怎么能夠來此賤地?”
宋太后對他還是客氣幾分,道:“禁軍掌握著國家安全。殿前司更是重中之重,所掌管的衙門怎么會是賤地,都虞侯這話就太過自輕自賤了。倒是你聽說家里夫人快要生了?如此盡忠職守,當真讓吾感動?!?
夏承皓受寵若驚,他一個中產(chǎn)人家出身的首位,雖然說陰差陽錯跟對了主子飛黃騰達。但也知道自己根基淺薄,絕不敢出錯。
這次的事情雖然是高瓊要負主要領(lǐng)導責任,但高瓊畢竟已經(jīng)退休了。他作為殿前司目前管事的,責無旁貸,正在心慌,聽這話真是心安不少,道:“臣區(qū)區(qū)家事何足掛齒?勞煩皇太后惦記,不過您既然垂問,臣向太后稟告,內(nèi)子已經(jīng)生了一個兒郎。若蒙皇太后不棄,請您賜名?!?
雖然家中老頭子已經(jīng)給取名字叫夏竦了,但有這個機會,不抓住那就是傻子了。他作為南宮舊人,最是知道官家對于這位母后的親近和敬愛。
宋太后卻道:“你家有喜事,我家卻有丑事,如今心緒繁雜,如何能取得出好名字?還是你們做父母的好好想想吧,等到小孩子滿月了,我自有禮物相送。”她也就是跟一個比較信得過的臣子客氣客氣。
夏承皓不敢多說,忙道:“多謝太后,臣歡喜糊涂了。夜里風大,怎么還能在門口說話呢?還請大娘娘先進去吧。”
說是禁軍衙門,但畢竟只是一個分堂,里面頗為簡陋。但因為事關(guān)雍熙太后站崗的衛(wèi)士比較多,宋太后還見著不少熟面孔,想來皇帝也怕丑事外泄,都是用的信得過的人。等到進了最里邊那間屋子。李深秀衣衫凌亂,神情倒很是不忿的樣子,癱倒在地上。旁邊的吳氏和陳氏倒是老老實實的肅立。
宋太后自然沒有慣著她的毛病,自己再上手坐下,然后又慢悠悠的吩咐人煮茶,點香,就差沒吃點夜宵了。
說起耐心,李深秀怎么可能跟宋太后這幽居南宮十幾年的人相比呢?不過一刻鐘就忍不住道,“嫂嫂若要處置我就趕快吧,不然您在這里擺皇太后的架子做什么?不如回寶華殿休息?!?
宋太后道:“我倒是想休息,可不是妹妹你出了這樣的事情。好像趙家除了我之外,沒人能處置你了?!?
這話還真是如此,燕國大長公主身體本來就不好,而且她已經(jīng)是嫁出去的女兒了。而宋太后作為宋太祖趙匡胤的正室,確實有這個權(quán)利和宗法地位的。
李深秀冷笑道:“嫂嫂自然能夠處置我。想必以后史家也好,小說家也好。他們眼里筆下,您是賢德無雙的皇太后,我是自輕自賤的失德婦人,只是繞柔姐姐我不明白。當年我們都覺得憑什么男人就能三妻四妾,女人就要從一而終?您又為何變成如此,像是個那些男人要求的賢德木頭。”
這話著實不好聽,吳氏急了,罵道:“賤人,怎么跟皇太后說話的!”
———
第一更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