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就是軍制問題。大宋全面實行募兵制、分禁軍和廂軍系統(tǒng),但是這并不符合于邦媛長期在河北前線的動作。畢竟我在定州前線和鄭州培府是要直接指揮戰(zhàn)斗的,你要跟我來個三衙扯皮,那還奮斗個啥?
因此,在皇帝哥哥的力挺下和各位明白宰相的默許下。河北兵大部分是實際上算是實行了唐初的府兵制。這個就很好講了。大量土地是通過邦媛以代王身份分給這些家庭的,那么每6個家庭出健壯的小伙子當(dāng)兵似乎理所應(yīng)當(dāng),更不用說邦媛不僅要男兵,女兵也要,一旦立功受賞,哪怕戰(zhàn)死殉國,那么你的家庭會繼續(xù)擁有你的土地,甚至還會加封。胡馬南下反而讓原本豪強遍地的河北消停了,兵禍所過,大量無主土地也可以讓大王有勇氣做這件事情。
不與府兵制作核心的代戰(zhàn)士一畢,兵散于府,將歸于朝,暫時做不到了。呂端無奈表示,怪只能怪宋朝的前兩位官家,把武功都給自廢了,眼看著一時半會兒的仗還打不完,那還有啥好說的?
而且,正如呂端自己和趙滋掏心挖肺說過的那樣,他其實并不怎么擔(dān)心趙邦媛,倒不是說多相信人性,從五代過來的人精是從不相信那個玩意兒的,而是相信本質(zhì)。邦媛是個女孩兒,她不愿意嫁人,更不愿意生孩子,這對于一個女性當(dāng)權(quán)者來說無疑是正確的。因為,你足夠清醒才能擁有這一切,但有個巨大的隱患,無人繼承,那么輝煌也只是十幾年的事情,將來朝廷想要收你的權(quán),是沒有幾個人愿意真心擁護你的,因為你讓大家看不到未來。
說句不好聽的,那既然是拉磨的驢,我何苦在這個盤你沒拉完之前和你翻臉呢?
但現(xiàn)在,少主病危,而邦媛又孤懸在外,盡管心中有很危險的猜測,呂端也必須穩(wěn)住自己的立場。然而,就在他喝著茶等著王曾的時候。越想越遠。終于漏斷三更,月影如蠶,同樣也累得不輕的王曾整理好了,起身走道集英殿暖房里道:“相公,下官弄好了?!?
呂端微微回神,一看沙漏,失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我給你了6道的民夫情況和運輸方案,你居然這么快就整理好了?!?
其實這話多少有點兒夸獎的成分,因為整理這個事情雖然很耗精力,但畢竟是狀元出身的人,三個時辰算是正常發(fā)揮。只不過呂端也不是一味的矯情,他是感慨年輕人精神就是好,王增雖說黑眼圈都出來了,還能一絲不茍的跟他對話,而自己卻是真的沒有那么多心力了。
不僅沒那么多心力了,眼力有點兒問題,他是又招來幾個仆人,給自己找了那傳說中的水晶鏡片兒,才仔細看了起來。誰知這一看,水晶鏡片差點就掉下來了。他錯愕地對王曾說:“你最后的建議是什么意思?”
這話就說的相當(dāng)不客氣了,既然是調(diào)成整理,最后寫一點自己的意見,也是官場默許的事,更何況都是建議了,您老作為首相還看不懂嗎?但王曾該有禮貌的時候特別有禮貌。恭敬道:“下官是想,江淮運米縱然有舟船,但是損耗總掉十之一二。不若在汴京換成黃豆馬具,到了檀州再換成戰(zhàn)馬和麥子芋頭,不僅能夠最大程度上節(jié)約糧食和人力,而且沿途的民夫也能夠吃飽飯?!?
“荒唐”呂端怒的都站起來了,“你這不是重啟呂蒙正在太平興國初的改革方稅法嗎?那場小小的變動,讓多少京城子弟破家人亡,你難道不知道嗎?如此國戰(zhàn)之下,這是會造成成國本動搖的呀?!?
你說巧不巧吧,當(dāng)年邦媛給了呂蒙正修改版的王安石變法。今日王曾確實給出了加強版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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