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時分,有仆從來報,說是崔大公子與尹小將軍獵得了野味,若有興致享用烤肉,可前往依蒼亭用晚膳。
傳話并未強調(diào)必須到場,姜若淺便與韓嫣一同回了香馥苑用膳。
用過晚膳,韓嫣道:“咱們也下棋吧?”
三盤棋罷,窗外已是月上已掛在枝頭。
韓嫣三局輸了兩局,把棋子丟入棋盒:“你不是說想去月下賞荷么?”
姜若淺聞,從軟榻上起身,喚了胭脂一同向外走去。
幾人剛出院門,便被一個韓家的丫鬟攔住了去路,語氣急促:“大姑娘,二姑娘忽喊肚子疼得厲害,您快去瞧瞧吧!”
韓嫣不想去:“妹妹肚子痛,你們不去尋太醫(yī),尋我有什么用?”
那丫鬟一愣,隨即搬出話來:“太醫(yī)自然要去請的??啥媚锊≈?,您若不去看顧著,只怕將軍知道了,要怪您這長姐未盡到照拂之責……”
姜若淺心中了然,只怕是故意把韓嫣引走。
既然對方按捺不住了,她倒樂得順水推舟,先小小地出一口悶氣。她輕聲道:“既如此,嫣兒,你便過去看看吧。”
韓嫣無奈地撇了下嘴,低聲叮囑姜若淺:“淺淺,你一人別在湖邊待久了,早些回來?!?
目送韓嫣隨丫鬟離去,胭脂忍不住替她抱不平:“韓姑娘也真是可憐。韓將軍寵著姨娘,害得她一個正經(jīng)的嫡出小姐,反倒處處被個庶出的拿捏?!?
姜若淺道:“韓嫣只是暫時隱忍,后面有收拾那個庶女的時候?!?
她深知韓嫣并非軟弱可欺之人,韓嬋看似處處占上風(fēng),實則韓嫣并未在她手上吃過什么大虧,不過是韜光養(yǎng)晦罷了。
胭脂似懂非懂,眉頭依舊微蹙。
兩人行至湖邊,姜若淺駐足,俯身在胭脂耳邊低語了幾句。
胭脂神色一凜,鄭重點頭,轉(zhuǎn)身便快步朝另一個方向去了。
姜若淺獨自走到湖邊,尋了一塊平滑的大石坐下。
月色清輝灑在湖面,波光粼粼,更襯得四周靜謐。
裴煜和幾位朝臣坐在依蒼亭也在賞月。
亭內(nèi)圓石桌上擺放了酒,還有今日崔知許他們狩獵所得的烤兔肉。
崔知許的一名貼身侍從悄然走近涼亭邊緣,并未入內(nèi),只隔著一段距離,目光精準地投向自家公子,飛快地遞了個眼色。
崔碧瑤已派人給崔知許送了信,告知他姜若淺今夜會到湖邊賞月。
她設(shè)法支走了韓嫣。
裴煜在場,侍從自然不敢上前明,只能用眼神示意。
崔知許心領(lǐng)神會,面上不動聲色。
待侍從退下,他執(zhí)起酒壺,殷勤地為眾人斟滿,隨即尋了由頭,頻頻舉杯邀飲。
看似他喝的歡快,實則內(nèi)心早已如百爪撓心,焦灼難耐。
想到月下獨坐的美人,那份癢意便從心底鉆出來,愈演愈烈。
上一世,姜若淺愛慕他,他輕易便把人搞到了手里。
而這一世,她態(tài)度曖昧,若即若離,反倒像蒙上了一層薄紗,更激起他強烈的征服欲。
這份求而不得的滋味,竟比上一世擁有時更讓他心癢難當,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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