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沒錯,簡直精準,頌帕善哪怕依舊不相信這個開車的人手里有什么實質(zhì)性證據(jù),但就憑他說的這些話,至少也足夠徹底摧毀他們多年來經(jīng)營的那個圈子,那個死者身份信息共享的圈子,那個各自為政,卻有人幫著更改戶籍檔案的圈子。這件事,只要曝光出去,哪怕最終沒有真憑實據(jù),他們在警局的生涯也就到頭了,而且,外界和媒體一定會有諸多質(zhì)疑,甚至只要查一下這些人的戶頭,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都擁有與職業(yè)收入不匹配的消費能力。
這絕對是警界的一大丑聞,消息一旦泄露出去,當年把這個買賣交給頌帕善的那個人,那個已經(jīng)成為曼谷警局高層的人,絕對會試圖在第一時間讓他們閉嘴,絕不會給他們把那些前輩們牽扯進去的機會。
干不了警察倒是無所謂,可要是讓那些已經(jīng)成為了大人物們的前輩們產(chǎn)生了擔憂,他們就算不能承認這樣的警界丑聞,但也絕對會利用自己勾結(jié)的黑道力量讓這些警察徹底閉嘴。
頌帕善非常清楚那些大人物為了掩蓋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事情,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到時候,不光是自己,恐怕連妻子兒女都要受到牽連。
想到這些,頌帕善起了殺心,已經(jīng)被他低垂下的槍口,忍不住又重新抬了起來。
“你怎么會知道這些?”頌帕善的語氣已經(jīng)十分不善了。
程煜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腔調(diào),他說:“我說過了,這個問題非常的不重要。而我,并無意踢爆這些,我只是想問頌帕善警官一個小小的問題罷了。只要你如實回答,我就會像出現(xiàn)在你面前那樣原地消失,你甚至可以直接把我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事情遺忘掉,因為我以后再也不會麻煩你?!?
“少廢話,你現(xiàn)在就告訴我你的身份,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頌帕善猛然再度拔出了警用手槍,并且頂在了程煜的駕駛位的后邊。
程煜看看道路兩旁,已經(jīng)非??諘缌?,這里已經(jīng)幾乎離開曼谷的地域,進入到其他府,兩邊都是農(nóng)田或者荒地,程煜踩下了剎車。
“頌帕善警官,你最好把你的槍移開,不要自討沒趣。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敵意,可你要是不配合,我也不介意懲戒一下你這種連死人身份都要拿出去變賣的黑警,尤其是你很清楚,那些得到這些身份的買家,他們都是些什么人。可以說,一個好人都不會有!”
程煜向頌帕善發(fā)出了最后的警告,可頌帕善卻像是瘋狂了一般,抬起持槍的手,竟然試圖用槍托敲擊程煜的后腦。
程煜從后視鏡里看的清清楚楚,他知道,看來自己是省不下那十點積分了。
一腳將剎車踩到了底,皮卡的輪胎頓時抱死,在地面上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那強烈的制動力,也讓車里的人由于慣性向前沖去。
程煜飛速的在腦中確認了使用武術(shù),然后趁著頌帕善的身體由于慣性沖向前座的機會,一把擰住了他的胳膊,沒費什么力氣,就奪下了那支槍,并且順勢讓頌帕善斷了小臂。
劇烈的疼痛讓頌帕善慘叫出聲,等他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車子已經(jīng)停在了路邊,自己的小臂絕對是骨折了,正以一個奇異的姿態(tài)扭曲的呈現(xiàn)在自己面前,而他那把警槍,則已經(jīng)落在了程煜的手里。
程煜跳下了車,拉開后門,一把將頌帕善從車里拖了出來。
重重的一腳踩在頌帕善的臉上,他頓時感到眼眶都裂開了,鼻梁骨更是已經(jīng)斷裂,臉上是熱乎乎黏兮兮的感覺,似乎有什么東西正順著他的臉頰向地面流淌。
“我說了,我沒有敵意,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么那么倔呢?”程煜又踢了頌帕善一腳,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量,鞋尖落在頌帕善的腹部,疼得他像是一只蝦米那樣蜷縮了起來。
“現(xiàn)在,我再問你一遍,你能好好的回答我的問題了么?”
頌帕善也不知道哪里來的狠勁兒,兇相畢露的說:“你有種就打死我,你什么都別想在我這里得到!”
程煜皺皺眉,心道你有病吧,沒事演什么硬漢呢?他不知道,頌帕善并不知道他要問的問題只是找一個曾經(jīng)他賣出去的身份,他還以為程煜是想知道關(guān)于把這門生意傳給他的那個如今曼谷警局高層的事情。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