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荷官再度示意可以下注的時候,程煜非但沒有收回桌上的那些錢,反倒是從口袋里又掏出一些泰銖,這次倒是數(shù)了數(shù),抽出十二張,湊成了四萬泰銖的下注額。
賭場里,霎時間傳來好幾聲吸冷氣的聲音,顯然,在這個賭場里,很少有人會見到如此高額的下注,就連荷官也有點愣住了。
理論上,程煜的這次下注幾乎已經(jīng)達到了這張賭臺最大的限額,當然不是說再高就直接崩了,你就是下一百萬一千萬也不會崩,可不做限注,這張賭臺就有可能被人用數(shù)學打敗。這里邊牽涉太多數(shù)學公式,就不一一介紹了。
荷官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賭場的監(jiān)控,嘴里雖然還在喊著下注下注,但明顯已經(jīng)有些遲疑。他望向監(jiān)控就是為了詢問后邊的人,這種注額要不要限制一下?而遲疑就是為了拖延這一局的開牌時間,給后邊的足夠的時間來通知自己,甚至是更換荷官。
但是后邊沒有任何反應,也不知道是沒注意到這里的情況,還是覺得還可以再看一會兒。
應該是后者吧,畢竟這張賭臺上的情緒顯然比其他幾張高漲太多了,甚至已經(jīng)開始有其他賭臺上的賭客往這邊聚攏了,后邊的人除非是睡著了,否則都很難不注意到這里的情況。
定了定心,荷官決定按照既定策略走,他喊了聲買定離手,用手里的派牌器橫掃桌面,意思是不可以再下注了。當然,依舊像個狗腿一樣,用中國話跟程煜單獨交待了一下,畢竟是豪客啊,他值得這樣的尊重。
程煜押的依舊是閑家,莊家拿到牌之后,還是很緊張的先搓開第一張,看到是jack之后,又開始搓第二張,口中不斷的喊著一個單詞,他身后那些同樣押莊的人,也跟著一起喊那個單詞,程煜估計,那應該是泰語“九”的發(fā)音。第一張牌是零點,第二張牌當然會希望是九點。
許久之后才終于翻出了第二張牌,結果卻是一張8,不過也構成了例牌,程煜不管拿到什么點數(shù)都不能增牌,而且除了9點沒人能贏他,贏面已經(jīng)很大了。
而程煜,笑了笑,還是輕描淡寫的對荷官說:“翻開它?!?
荷官輕松的一翻牌,一張4一張5,還真的是九點,氣的看莊家牌的人惡狠狠的把手里的兩張牌摔在了賭臺上。
程煜又贏了,但是程煜也從荷官的小動作看出來了,這是荷官故意讓他贏的。
這是這種地下賭場一貫的伎倆,要是靠概率贏錢,對這種小型賭場來根本毫無意義,賭客太少,賭注太低,辛辛苦苦等概率,一天下來鬧不好都能賠進去。那些正規(guī)賭場靠概率贏錢,也并不是說每天都能贏錢的,只能說大概率每天都贏,但萬一有連著兩天都輸錢,或者說來了幾個大賭客,真的依靠算牌和賭術贏了錢走,大賭場當然無所謂,他們背后有足夠的資本支撐??蛇@些小賭場,鬧不好第三天就沒錢開臺了。
這種事,哪怕是在澳門,在何鴻燊獲得四十年賭場專營權之前,澳門的賭博行業(yè)良莠不齊,混亂的很,很多像是程煜現(xiàn)在所在的這種小型賭檔,也是合法經(jīng)營的。那個年代,真的就有一個賭客豪賭直接使得一家賭場無法兌換其贏得的全部籌碼,最終不得不出售賭場,乃至直接把賭場輸?shù)舻亩加小?
要說像是這種地下賭場沒有老千,沒有貓膩,那是絕對不會有人信的。
這名荷官顯然是動了手腳,用的也都是同樣的套路,先讓你贏點兒,隨著你越下越大,他們就會開始讓你不斷的輸錢,最終清潔溜溜的滾蛋。
程煜是明知道是套,他也樂的往里鉆,反正最終這些錢他肯定是能拿回來的,要說是那種至少養(yǎng)著幾十名手下的中大型賭場,程煜可能還克制點兒,像是這種里里外外加起來頂多十個人的小賭場,程煜不用兩分鐘就能讓他們把全部身家交出來。
當然,那屬于搶劫,是觸犯法律的,程煜肯定不屑于去做,但是要讓這幫家伙承認出老千,把程煜的錢還回去再支付一筆罰金,那還是可以做的。
哪怕現(xiàn)在程煜正處于不摳時間段內(nèi),但程煜也絕不會允許有人出老千從他身上騙錢。
第三把,程煜沒有收回哪怕一毛錢,繼續(xù)將自己的賭本以及贏來的全部款項,一共八萬泰銖,全都留在了臺面上。
程煜依舊押閑。
看客多了,押注的少了,荷官知道該收網(wǎ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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