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震耳炸響與肉眼可見的土黃色沖擊波向周遭激蕩開。
而在肉眼可不見之處,更多的地面屬性能量沖向地底深處的烈咬陸鯊,誓要將其一舉拿下。
無數(shù)道細密裂紋密布象牙豬腳下。
烈咬陸鯊感受到頭頂傳來的劇烈震動,沒有半點慌亂,非常冷靜且悍勇地將雙爪向上捅去!
咚??!
眾人只覺得腳下一陣發(fā)麻,像是地底發(fā)生了某種大爆炸。
場內(nèi)瞬間變得安寂。
僅留下沙暴回旋的呼呼風聲。
所有人都等待著烈咬陸鯊從場地的某個位置傷痕累累地鉆出來。
一秒、兩秒、三秒……
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了,沒有任何狀況發(fā)生。
此刻銀馬格外擔憂烈咬陸鯊的狀況,它這么久還沒挖出來,是否意味著直接暈在地下了?
“柏木……”
他忍不住開口。
柏木側(cè)頭看向銀馬,認真地道:“你的烈咬陸鯊,從來都不是什么弱小的寶可夢。你是它的訓練家,你最該相信它!”
旋即。
他轉(zhuǎn)回視線看著象牙豬所在的位置,嘴角含笑道:“來了!”
話音剛落。
轟?。?
莫名的巨響聲不知從何處傳來,肯達爾忽然焦急喊道:“快往邊上跑開!”
隨后所有人眼睜睜看著象牙豬表情驚愕地唰一下消失在原地。
哈?
許多人腦袋有一瞬間空白。
不過下一刻他們便知曉了象牙豬消失的原因——
一個以他們視角深不見底的漏斗形巨坑不知何時出現(xiàn),恐怖的流沙在其中緩緩轉(zhuǎn)動,與空中回旋的風沙達成某種奇特的韻律。
象牙豬大半個身子沒入沙中,瘋狂掙扎卻越陷越深。
肯達爾怔然。
流沙地獄!
柏木曾經(jīng)用過的地裂版本!
銀猿記得他來參加黃鐵競技場大會的時候,有用過這種流沙地獄,沒想到烈咬陸鯊也能用得出來。
而且規(guī)模更大……
啊!
是因為象牙豬的地震!
銀猿不是蠢人,他只是缺乏競技對戰(zhàn)經(jīng)驗和意識,一些擺在眼前的東西,他自然看得出來。
當下的局面無疑是地震震散了象牙豬腳下特制的對戰(zhàn)場地面,讓烈咬陸鯊以更輕松的方式將流沙地獄制造了出來。
且較大的范圍也讓象牙豬極難逃脫。
“咔卟!”
烈咬陸鯊從另一側(cè)冒頭,身上有些許傷痕但精神振奮。
它非常輕松地掙脫了流沙,飛到半空中居高臨下地看著在流沙里不斷掙扎的象牙豬。
“龍之怒!”
“咔卟!”
烈咬陸鯊口中積蓄靛青色龍焰,旋即奮力噴出!
噗!
一枚熊熊燃燒的巨大火球朝象牙豬砸去!
肯達爾咬牙大喊:“冰礫!”
“哞!”
象牙豬奮力抬起自己的長牙,晶瑩剔透的冰晶在雙牙間成型,旋轉(zhuǎn)著飛向落下的火球。
嘭!
煙霧在半空炸開。
雙方相抵,威力似乎不相上下。
“連續(xù)使用龍之怒!”
柏木揮手,象牙豬已然成甕中之鱉,難以動彈翻身只剩挨打的份。
這家伙畢竟是一種過去生活在凍土的寶可夢,能適應黃鐵鎮(zhèn)環(huán)境已經(jīng)非常不容易了,擺脫蟻穴型的流沙地獄?
基本不可能。
他不緊不慢地對阿雅娜及大塚等人道:“活用特性是戰(zhàn)術(shù)非?;A(chǔ),也非常重要的一環(huán)。而戰(zhàn)術(shù),不只是單純地運用招式,更在于對時機的把握以及何時何地該用哪個招式?!?
“那為什么不一開始就用這種流沙地獄?”
成弘問出了許多人心中的疑問。
“前幾個招式主要為了讓對手麻痹大意,為了讓烈咬陸鯊使用流沙地獄更加熟練,最最重要的是掌握節(jié)奏,把主動權(quán)握在手里,才能讓對手無法進攻,只能被動招架你的攻擊?!?
柏木的一番話說完。
周遭訓練家的表情已經(jīng)由復雜轉(zhuǎn)為欽佩,阿雅娜沉默著消化這一切,銀馬愣愣地看著對象牙豬持續(xù)噴吐龍焰的烈咬陸鯊。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寶可夢能如此“強大”。
同樣的招式,運用方法不同居然能產(chǎn)生如此匪夷所思的效果!
突地。
柏木抬起手示意烈咬陸鯊停止。
他看向遠處的肯達爾,問道:“肯達爾先生,為什么不繼續(xù)下令?”
當冰礫和龍之怒第三次對撞結(jié)束,爆炸出現(xiàn)在象牙豬跟前時,肯達爾便不再開口。
“上兩場你說力量差距太大。但這一場寶可夢之間沒有太明顯的差距,為何又放棄?”
柏木的話語讓周遭人覺得莫名其妙。
這是得勝不饒人的架勢?
寶可夢實力確實差不太多,可訓練家之間差得遠了!
“……”
肯達爾沉默不語,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輸了,不想再掙扎下去,那樣實在太難看了。
一場對戰(zhàn)而已。
再者他不希望與柏木太過針鋒相對,但當眾承認自己技不如人,也讓他感覺很沒面子。
放棄下令,是他為自己輸?shù)米銐蝮w面找補的理由。
更何況。
他是聽從銀猿的命令,為了給老大排憂解難才和柏木對戰(zhàn)的,有必要拼到舍下臉皮么?
過去黃鐵鎮(zhèn)的“上流社會”里有兩樣東西最重要——
一是金錢,二是臉面。
時代確實變了,但珍視的事物短時間內(nèi)不會發(fā)生那么大的變化。
柏木感覺道附近的氣氛凝重,嘆了口氣,“肯達爾先生,我并不是在指責你,也沒想指責你。我想說,你有在對戰(zhàn)的時候好好看過你的寶可夢么?”
嗯?
肯達爾不明所以,下意識看向沙坑里的象牙豬。
他忽然發(fā)現(xiàn),象牙豬還凝望著半空的烈咬陸鯊,它的眼里沒有任何即將落敗的絕望與低落,有的只是熊熊斗志。
它在掙扎,在等待。
它想從流沙地獄中出來,和烈咬陸鯊繼續(xù)戰(zhàn)斗。
“……”
肯達爾有所動容,卻又無以對,心中莫名涌起了一股名為慚愧的情緒。
他不知道自己在慚愧什么。
無傷大雅的輸贏而已。
是的。
無傷大雅……
“黃鐵競技場的二把手難道只有這種程度!?連輸兩場結(jié)果連想贏回來一場的斗志都沒有么!明明你的寶可夢都還沒放棄!它想繼續(xù)為你而戰(zhàn)!在等待著你的命令!”
“可你在做什么!你這個訓練家在替它認輸!肯達爾先生!為什么不下令!默認自己敗北那么讓你有面子么!競技場那么多人敬仰你,銀猿老大那么信重你,你有做到無愧他們的期許嗎?”
柏木的聲音很大,大到振聾發(fā)聵,讓所有人驚愕。
但是。
肯達爾的怒吼聲更響亮。
“說夠了嗎——!!”
他不知何時赤紅了眼,咬牙切齒地喊道:“話講的這么冠冕堂皇,可你又懂什么!如果不是為了報答大哥的恩情,誰會屢次三番同意和你對戰(zhàn)?被你當眾戲弄?
“大家聚在這里耐心聽你說話,無非是遵循大哥的命令,區(qū)區(qū)一場戰(zhàn)斗的輸贏能決定什么?什么都決定不了!不過是去外面學了點新東西,少在我們面前擺出洋洋自得目中無人的態(tài)度!
“真那么厲害為什么不去矽鈹市,去歐雷競技場,去雄黃競技場?那里的訓練家比我們厲害多了!你怎么不去?”
銀馬大驚失色,焦急地想去安撫破防的肯達爾制止爭吵,卻被銀猿搖頭攔住。
“說得好!”
柏木大力鼓掌,稱贊道:“區(qū)區(qū)一場戰(zhàn)斗確實決定不了什么,但每一場勝利都會積攢下來重要的東西,這些東西會驅(qū)使你不斷前進。你說的那些地方我一定會去!只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想做點其他事情。
“至于你說戲弄?怎么可能!我的時間還沒充裕到這樣浪費,現(xiàn)在的你們也不配讓我這么做。只是銀猿老大的邀請讓我選擇了黃鐵競技場……只是目前看來,你們太讓我失望了?!?
他的話引來競技場訓練家們的怒目。
但肯達爾的情緒似乎在一番宣泄后得到了平復,嗓音因破防而顯得沙?。骸八阅愕降紫胱鍪裁??”
“我啊,我想實現(xiàn)歐雷的輝煌。”
柏木微笑著說道:“可能是兩三年,也可能是四五年,我會在黃鐵鎮(zhèn)建立我的訓練家學校,我會將自己所有的知識傳承下去,締造出一代又一代強大的歐雷訓練家!
“你們,是我在開辦學校前的第一批實驗學員。而我最想教的第一堂課,名為《相信你的寶可夢,戰(zhàn)斗要堅持到最后!》,而現(xiàn)在的你們——統(tǒng)統(tǒng)不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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