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宮宴近半時(shí)，皇帝攜著皇后的手起身。皇帝拍了拍太子的肩，又看向蕭珩："景兒、珩兒，今晚就在你們以前的宮中歇下吧，明日再回府。"

"兒臣遵旨。"蕭景含笑應(yīng)道，眉眼間盡是溫潤。

蕭珩只是略一頷首，玄色蟒袍在燭火下泛著冷光。沈知楠注意到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指抽動(dòng)了一下。

帝后離席后，殿內(nèi)氣氛頓時(shí)松快許多。貴女們?nèi)齼蓛蓽愒谝惶幷f笑，幾位年輕官員已開始行酒令。沈知楠被熏香和酒氣攪得太陽穴隱隱作痛，悄悄起身向殿外走去。

夜風(fēng)帶著桂花香拂過面頰。她提著裙擺走到漢白玉花臺旁，剛在纏枝蓮紋的石凳上坐下，就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跋扈聲音：

"剛才出了不小的風(fēng)頭，你很得意吧？"

沈知楠沒有回頭。月光將宋綰的影子拉得很長，茜紅裙裾的影子像一灘血漬漫到她腳邊。

"我沒什么好得意的。"沈知楠輕撫袖口褶皺，"郡主何必總盯著我。"

"少裝模作樣！"宋綰繞到她面前，金步搖在月光下閃著寒光，"別以為會(huì)彈個(gè)破曲子就了不起。表哥最討厭這種矯揉造作的把戲！"

沈知楠終于抬頭。宋綰因?yàn)閼嵟鴿q紅的臉在月色下顯得有些猙獰。

"郡主。"她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您這般關(guān)心我夫君的喜好，不合適吧？"

"你！"宋綰猛地?fù)P起手。

沈知楠不躲不閃，只是靜靜看著她。月光下，她的眼睛像兩泓深潭，映出宋綰扭曲的倒影。

那只懸在半空的手終究沒敢落下。宋綰咬牙收回手，冷笑道："你以為表哥為什么娶你？不過是因?y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