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陡然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蕭珩的指尖還殘留著藥膏的涼意。他盯著沈知楠低垂的睫毛——那兩片鴉羽般的陰影將她的情緒藏得嚴嚴實實,連半分波動都不肯泄露給他。
"說話。"
這兩個字在密閉的車廂里炸開時,沈知楠的睫毛終于顫了顫。蕭珩卻在看清她眼底水光的瞬間手指一松。
"王爺要聽什么?"她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睫毛卻顫得厲害,"是說妾身怕成為您的累贅?還是說..."
尾音突然被吞沒。蕭珩的唇狠狠壓下來,帶著藥味的苦澀和鐵銹般的血腥氣。這個吻毫無章法,像是困獸最后的撕咬。沈知楠的背脊撞上車壁,發(fā)簪"叮當"一聲滾落在地。
"我要聽真話。"蕭珩抵著她紅腫的唇喘息,拇指重重擦過她嘴角,"就像那日在客棧,你枕畔的淚是為什么?”
沈知楠手指不自覺的蜷了蜷,輕聲道:“只是想大哥而已?!笔掔窨粗难郏聊季?,緩緩?fù)碎_,眼中閃過一絲自嘲。
"好。"
這個字輕得幾乎聽不見。蕭珩放下車簾時,指尖觸到布料上未干的淚痕。他站在官道上仰頭望天,暮色里飛過一行孤雁。秋風卷著枯葉拍打在他衣袍上,發(fā)出細碎的聲響,像極了她每次欲又止時的呼吸。
遠處傳來楚明瀾喚沈知楠用膳的歡快聲音。蕭珩抬手按了按心口,那里有道當年前留下的箭傷,此刻竟比當年中箭時還要疼上三分。
所有那些他以為的溫情時刻,不過是他的一廂情愿。
侍衛(wèi)牽來馬時,蕭珩翻身上鞍的動作比平日重了幾分。馬兒吃痛嘶鳴,驚起林間棲鳥。他最后看了眼緊閉的車簾,猛地揮鞭馳入暮色之中。衣擺在風中飛揚,像面破碎的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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