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嬸：“??？”

明智更是猛地抬起頭，目光中里的矛盾被意外和狂喜驅(qū)遂消散。

“娘，你……”

王雁絲溫柔道，“做得好，明智，你們長大了，知道自己的家要自己守護(hù)，如果放任他踩到我們頭上拉屎還不還擊，那才枉為顧家兒郎?！?

成嬸小聲勸道：“東家的，孩子還小，這樣教他斗狠是不是不大好?！?

“出了年他就十五，不小了，如果他爹著家，晚兩年再立身，也沒什么，他們爹現(xiàn)在不在屋，就要得更早承擔(dān)起保護(hù)家小的責(zé)任。他今日的表現(xiàn)，我覺得，就很好！”

顧柏冬三年沒音訊，剛走時(shí)，顧明智還不到十二歲，本就話少變得更為寡，卻表現(xiàn)出比同齡人更多的理性、成熟，不吵不鬧，陪著大哥撐起顧家，在他沖動的時(shí)候把人勸住。

“我以為娘……”此刻顧明智顧雙眼泛潮，這幾個月來始終落不到地的飄忽感在此刻落地，他確信，盡然他們將來風(fēng)雨未定，這個娘是肯定不會丟下他們不管了。

“斷了腿是他應(yīng)受的，管不住自己的嘴噴糞，就是要得些教訓(xùn)。只是你大嫂難免要傷心一陣，多勸著些。至于這兩人――”

曼青她娘恨極了道：“不管是湯藥費(fèi)，還是誤工費(fèi)，營養(yǎng)費(fèi)，還有他的下半生，你不負(fù)責(zé)到底，別想善了?！?

王雁絲聞神色未動，反問：“聽似合情合理，只是把我們的家底掏空了，你的女兒不用過日子了？”

“一個賣出去的丫頭，誰管得了她死活，我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顧家不得安生?！?

“都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就因?yàn)闆]個丁，她有什么錯，要這么區(qū)別待她。”

“她生來是個丫頭就是天大的錯，要怪就怪她不會投胎，”見圍觀的婦人們指指點(diǎn)點(diǎn)起來，對她這種論十分不滿，心下更是暴燥。

“你老扯她干什么？現(xiàn)在金山這事怎么算，你不出聲，我就要告兩村里正來定奪了！兩村里正都斷不了，咱們就到鎮(zhèn)府大人處理論！”

王雁絲不緊不慢，“急什么，有些事不說清楚，我怕我兒媳婦留有念想！曼青――”

她轉(zhuǎn)頭朝后叫了一聲：“都聽到了吧?！?

左側(cè)門后，王曼青挪出來，像死了娘一樣哭喪著張臉。

“娘，當(dāng)初你說家里窮，讓我多體諒，如今你又這樣說……”王曼青泫然若泣，顧明德跟在他后頭，拍了拍下她的背。

“你一個丫頭，難道還想繼承王家？我們養(yǎng)大了你，你本就應(yīng)該回報(bào)我們，賣斷和嫁娶還不是一樣，還免了你過年過節(jié)回轉(zhuǎn)的折騰?！?

婦人們中一陣嘩然，不知誰說：“可算長見識了，這沒心肝的事，讓她說出來倒合情合理般?！?

說話的人沒有避著的意思，聲調(diào)不高不低，老婆子自然聽到了，“說得多高尚，我不信你有個女兒會不指望她回報(bào)?！?

“這怎么說話的，不管男女都娘身上掉下的肉，就算只有一口吃的，也要省下給她，哪有見天想著回報(bào)的，我看你這個人啊，心臟看什么都臟，做人不行，做娘也不行?！?

“你說什么？”

“娘，你就別跟她打嘴仗了?！蓖踅鹕接袣鉄o力道，“快請郎中，我這條腿你還要不要了？”

老婆子再次看向王雁絲，“這事，你們顧家趕緊賠銀，我兒子的腿可耽誤不起！”

“好啊，竟然誤工費(fèi)都問了，那明智，把他另一條腿也一塊抽斷了吧，一條腿也是誤，兩條腿也是誤，咱可不能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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