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雁絲道:“這樣連續(xù)兩年收成不好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過,今年怎么鄉(xiāng)親們格外憂心?”
“外面有戰(zhàn)事啊,離咱們這又,不過兩日馬程,這仗打了多少年了,往前幾年,實在過不下去還有官府放救濟糧,如今卻不好說了?!?
王雁絲心底咯噔一下,邊關(guān)戰(zhàn)事不斷,國庫空虛,糧食肯定先緊著邊關(guān),難怪人人焦慮。
到了鎮(zhèn)上,她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野菜賣給了系統(tǒng)。時隔多日再次走近上次咨詢的那家米鋪遠(yuǎn)遠(yuǎn)看了一眼,見上面的標(biāo)價越發(fā)離譜了,已經(jīng)到了三十文一斤大米。
明德告訴過她,在她無心管家前,一直肯賒米給他們的就是這個米鋪,就沖著這份善良,她也愿意把米賣給他們。
進了米鋪,幾個小伙計在一邊忙碌,柜臺前的茶桌邊,掌柜與一個帶著半張面具的成熟男子,正在喝茶。
王雁絲摘了頭巾,感覺到那面具男子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打量,眸光里閃過一絲意味莫明。
之前的小伙計不記得她了,殷勤道,“小嬸子,要米還是面?”
店里正好沒其它客人,王雁絲也不用避著了,她放下背蔞,掀開上面的蓋布前,在系統(tǒng)下單了一百斤大米。
“我賣米,上回來問過你們的?!?
聽到賣米,正喝茶的掌柜抬了頭,“賣米?”
他瞇著眼,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捋著須笑道:“小夫人,是你?!?
王雁絲落落大方道:“是我,我背了一點米來,你幫忙過過秤?”
小伙計極有眼色,又招來一人,去幫她抬。
他們以為,一個女人能背過來的,肯定沒多少,沒成想,兩人隨意一抽,竟沒抬動。
小伙計:“呀這還挺沉,看不出來夫人力氣這么大?!?
王雁絲神色從容,閉眼就來:“莊戶人,習(xí)慣了。”
她撒起謊來本毫無負(fù)擔(dān),卻總感到那面具男子的視線里充滿了探究,無端被盯得有點心虛。
一過秤,小伙計徹底驚了:“喲,有一百斤整呢!”
掌柜走過來,開袋察看了一番,又掬了一把在手里細(xì)觀,神色顯示相當(dāng)滿意,“上次跟你說收十六文一斤,現(xiàn)在米價也漲了,剛好一百斤,給你算二兩銀子吧,后面還賣,你還給我們?!?
“謝謝掌柜,”王雁絲笑道:“早兩年我們?nèi)兆颖容^難過,我兒子經(jīng)常到你們這賒米,我承著這個恩情找的你們家。”
“賒米?”掌柜聞有一剎的錯愕,能在他這鋪子賒米的,開天辟地以來就一家,他神色復(fù)雜地看向一邊的面具男。
稍頃,再度開口:“夫人家中想來過得不易,一個弱女子竟能背得動一百斤大米。”
他這話說得有點沒頭沒腦,更像怪責(zé),但王雁絲偏偏覺得又不像是在說她。
她訕然道:“這也沒法,我男人沒在家,大大小小幾張口等著開飯呢,人嘛,再難的事,逼著逼著,就能做了。”
掌柜:“世道艱難,辛苦夫人了?!?
“掌柜抬舉,一個村婦怎好稱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