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寧確實(shí)很開心。
相比展行卓的欺騙,陶蔚峴對她的好用金銀和偌大的別苑來表達(dá)。
“喜歡嗎?”
“嗯?!敝苘茖幬⑽⑿χ?,輕輕碰了下那龍眼大的南珠。
周家還沒垮的時候,這樣的紅珊瑚,這只做貢品的南珠,在周家的庫房有很多。
她小時候拿南珠當(dāng)彈珠玩,磨成粉敷在面上,如今卻難得一見。
她捏著南珠微微怔愣,想到了什么,回頭看向陶蔚峴:“這珊瑚樹,該不是貢品吧?”
陶蔚峴捏著扇子,輕輕波動了一下上面的珠子,笑得漫不經(jīng)心:“這么好看的樹,宮里可沒有……”
他摘下一顆碩大的南珠,掛在周芷寧的發(fā)髻上,盯著她左看右看,又摘一顆珠子下來,掛在她另一側(cè)發(fā)髻。
慢悠悠地說:“放心,這東西不在上貢的冊子里?!?
周芷寧畢竟是在太傅府長大的,什么好東西沒見過,也很清楚,皇宮未必有好物,真正的好東西,都被轉(zhuǎn)送到手握重權(quán)的官員手里。
陶蔚峴勾起周芷寧的下巴,溫柔的的眼盯著她,含情脈脈地說:“芷寧,只有最好的東西才配得上你。”
周芷寧羞怯地?fù)荛_他的手:“別動手動腳的?!?
轉(zhuǎn)身就走,陶蔚峴連忙嬉笑著跟了上去。
周芷寧知道男人都是什么心思,她想,展行卓對她不忠,她又為什么要對他一往情深?
何況,周家的處境擺在眼前。
父親的書信一封接一封,說他在北地過得有多難。
母親病了,沒錢買藥;北地已經(jīng)開始下雪了,要買新棉衣,還要買柴火;父親和幾個叔伯都受夠了挖礦,累地干不動了,想換輕松一點(diǎn)的活兒,但這需要銀錢疏通關(guān)系,他們怕死在礦上,再也無法等到返京一家人團(tuán)聚的那一天……
周芷寧想,她只是要為了自己,和親人好好地活著,而已。
……
另一頭,信王捏著筆,對著墻上掛著耳朵畫臨摹。
同樣是橫臥在石頭上的美人,只是他筆下的姚青凌要微胖一些。
也不知怎么的,他下筆時,不知不覺就畫得豐潤了。
他問侍衛(wèi):“我好的好看,還是展行卓畫的好看?”
侍衛(wèi)走上前看了會兒他的畫:“王爺畫的好看,展二爺?shù)脑蹩筛谋?。?
信王得意一笑,捏著筆對著自己的畫連番欣賞。
原來豐潤的美人別有妙處。
怪不得藺拾淵連狗腿子都肯做。
他將筆放在一邊,走到盆子那里洗手。
水被撩動起來,發(fā)出輕輕的嘩啦聲。
聽得出來,王爺心情很好。
侍衛(wèi)卻微微皺眉,看一眼那畫,猶豫剛打聽來的消息要不要說。
信王轉(zhuǎn)身,看到侍衛(wèi)便秘似的臉,踢他一腳:“你這是什么表情,有話就說?!?
侍衛(wèi)垂下頭,低聲道:“京城里到處在傳,姚青凌懷孕了?!?
前些日子,信王出京去了,消息到了這會兒才傳到他的耳朵里。
信王擰著眉毛看一眼那畫,原來是懷孕了,怪不得胖成那樣。
他陰沉著臉走到桌邊,又提起畫筆,在紙上添了幾筆,一下子就顯出了孕肚。
毛筆隨手丟在桌上,墨汁都甩了出來。
他背著手,盯著那畫:“藺拾淵的種?”
“是展二爺?shù)?。大長公主派了人控制輿論,不讓謠亂傳?!?
信王冷笑,兩指捏起那畫:“那我……將這副畫寄給展行卓?”
侍衛(wèi)默了默,“展二爺很快就回京城。待他正式登上侍郎之位,對王爺更有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