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涯子拍拍顧楚楚的背,“孩子,別難過了,人能回來已是萬幸。甭管死活,好歹是見著人了,不管怎么說,生已見人,死已見尸,道爺我也沒什么遺憾的了?!?
聽無涯子說得嚴重,顧楚楚哭得更厲害了。
原本她初見盛魄,只覺得這男人好帥,讓人呼吸停滯的帥,是和自家兄弟不同的邪魅的俊美,帶著與生俱來的魅惑感。
他好特別。
她對他生出很濃的好奇心。
后來得知他身世,他神秘的背景,讓她對他又懼怕又好奇,幾次接觸,覺得他這人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邪惡。
他明明喜歡她卻一個勁地推開她,還拐著彎地隱蔽地對她好,通過其他渠道給她轉(zhuǎn)了幾筆巨額資金。
可是他突然死了。
死者為大,“死亡”這種事會讓人忘掉他所有的缺點,只記得他的好。
如今突見他的真人,且是冰冷蒼白得像死了三天沒埋似的的真人,顧楚楚年輕稚嫩的心,無法接受如此復雜的現(xiàn)實。
顧驍敲門而入。
看到盛魄的模樣,也是一驚。
聽無涯子說完,他抽出幾張紙巾給顧楚楚擦擦眼淚,哄道:“別哭了,再等等,他肯定會醒?!?
顧楚楚望著僵硬蒼白的盛魄,原本甜美的聲音微微沙啞,“他醒了,還能和以前一樣嗎?”
顧驍沉默。
雖未和宗鼎一派交過手,但是東南亞這幫降頭師和巫師的作派,他早就有所耳聞。
其中不乏一些好的降頭師和巫師,但宗鼎手下這幫肯定不是。這幫人手段十分殘忍,做事沒有一點底線,尤其是飛頭降降頭師,飛頭降很難練成,要經(jīng)過許多磨難、殺害很多人才能練成,生命在他們手中如雞鴨牛馬。
盛魄于他們來說是叛徒,捉到他,他們不會對他仁慈的。
即使醒過來,他也很難回到從前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顧楚楚畢竟年幼,又是被家人嬌寵著長大的,哭了一陣子,歪在父親懷里睡著了。
無涯子取來毛毯,蓋到她身上。
顧驍一動不動,任由女兒靠著。
睡著睡著,顧楚楚忽然打了個激靈,睜開眼睛。
她匆忙去看盛魄。
盛魄躺在床上,仍面色蒼白,雙眼緊閉,絲毫要蘇醒的征兆都沒有。
她扭頭看向無涯子,“無涯子老爺爺,幾個小時過去了?”
無涯子哭喪著臉回:“整整三個小時過去了,那個茅君真人該不會騙我們吧?他說最快一個小時,最慢三個小時,阿魄必定能醒??墒亲盥臅r間也到了,阿魄仍沒醒?!?
他坐不住了,站起來就朝房門走去,“不行,我得去找他!人命關(guān)天的事!雖然阿魄不是我徒弟也不是我徒孫,但我還是想讓他活?!?
他拉開門走出去。
來到茅君真人的房前。
這會兒天已微亮。
他把門鈴按得急促。
幾分鐘后,房間里才傳來茅君真人睡意朦朧的聲音摻雜著一絲不耐煩,“誰呀?大清早的擾人清夢,你禮貌嗎?”
無涯子沒好氣,“睡睡睡,就知道睡!三個小時過去了,阿魄還沒醒,你那狗皮膏藥有用嗎?你該不會故意糊弄我的吧?如果阿魄醒不過來,我后半輩子,跟你沒完!”
茅君真人仍躺在床上,慢悠悠地說:“他已經(jīng)醒了?!?
“沒醒!他沒睜眼,也沒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