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蘇氏,根本就是自己名聲完了,破罐子破摔,故意在這里蓄意挑撥,污蔑她!
姜珩也道:“父親,兒子不敢說謊!當(dāng)時確實另有隱情……心兒是我嫡親的妹妹,我又怎會對她……”
他急切解釋,但話說到最后,目光觸及一旁姜綰心含水的雙眸,卻話聲漸悄。
姜世安陰沉著臉,一時沒說話。
蘇氏所未必是假,但姜珩有一句話說得不錯,他與心兒畢竟血脈相連,事情想必也沒發(fā)展到那般不堪的境地……否則,太子今晨對綰心也不會是那般態(tài)度了。
梅柔卿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女兒!她自詡步步為營,智謀無雙,怎么偏偏生出這么個沉不住氣又愚笨的女兒!
她的目光下意識地瞥向一直瑟縮在姜老夫人身后,冷眼旁觀的姜綰寧和年紀(jì)尚小的姜玨。
還好……還好她的玨兒還在,功課一向不錯,人也機靈。
姜珩已被她故意縱容捧殺,徹底養(yǎng)廢了,楊氏又死得正是時候,她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好好與玨兒培養(yǎng)母子感情,將他牢牢掌控在手心里!
不管這個女兒再怎么愚蠢短視,終究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這個做母親的,定會竭盡全力,扶著她坐穩(wěn)太子妃之位!
未來,再有玨兒在府中為她撐腰,她的好日子,還在后頭!
只要……這姜府的后院,再沒有蘇凌云這個名正順的女主人!
思及此,梅柔卿看向老夫人,繼續(xù)拱了把火:“母親,不論如何,心兒和珩兒都是姜家的骨肉,兩個孩子都還年輕,都有大好的前程!今日之事,不宜鬧大……”
“不錯!”姜老夫人最聽不得這些,當(dāng)即拄著拐杖重重一頓,渾濁的老眼怒視蘇氏,
“世安,你還跟這瘋婦糾纏什么!今日娘就替你做了這個主,休了她!咱們休妻再娶,娶個溫順賢惠的進來,也好過日日對著這個喪門星!”
姜老夫人從二十多年前蘇氏剛進門時,就看這個出身高貴的兒媳不順眼。
每當(dāng)蘇氏儀態(tài)萬方地站在她面前,她就覺得自己像個剛從泥地里爬出來的土婆子,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這些年蘇氏病重,纏綿病榻,少在人前走動,她這才漸漸忘了那份如影隨形的自卑。
可自從前些日子云昭與姜家上下對簿公堂,這蘇氏竟奇跡般地好了!還得了陛下親封的三品淑人,又恢復(fù)了從前那副清冷高華的模樣。
姜老夫人每見蘇氏一次,心里就不舒服一分,弄得她一天到晚如坐針氈,寢食難安!只恨不得立刻將這人從眼前徹底抹去!
此一出,院內(nèi)眾人神色驟變,心思各異。
蘇氏眸光微閃,當(dāng)即斬釘截鐵道:“不行!”
她手臂緊緊攬住身旁的云昭:“我的昭兒在這里,我哪里都不會去!”
“你女兒?”姜老夫人嗤笑一聲,刻薄道,“她不日就要嫁入永熙王府!到那時,我們姜家更不會有你的立錐之地!你若識相,就趕緊帶著你這女兒,還有那三房那幾個賠錢貨,一起滾出我們姜家!”
蘇氏看向一直沉默的姜世安,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夫君……你我夫妻二十載,你當(dāng)真半點不念當(dāng)年情分?”
若是在一天之前,即便是天皇老子來了,姜世安也絕不舍得動休妻的念頭。
蘇家雖敗落,余威猶在,蘇氏本人更是陛下親封的誥命。
但僅僅一夜之間,天地翻覆。
無論是云昭即將踏入永熙王府,還是綰心注定要入主東宮,靠著哪個女兒,都足以保他后半生富貴榮華,官聲權(quán)勢更上一層樓!
一想到傳旨太監(jiān)蒞臨、闔府跪迎圣旨的煊赫場景,姜世安便覺得血液沸騰,一顆心激動得幾乎要跳出胸腔,整個人飄飄然如置身云端!
相比之下,一個無甚價值卻處處強硬的蘇氏,又算得了什么?
蘇氏將他眼底的權(quán)衡與冷酷看得分明,她冷笑一聲:“我可不是三房那般好性兒,能任由你們搓圓捏扁,一文不拿便凈身出戶!
當(dāng)年,我也是你姜世安三媒六聘、吹吹打打迎進門的正頭夫人!更遑論,我身上還有陛下親賜的淑人封號!
想休妻?絕無可能!要和離,可以!把我當(dāng)年的嫁妝,一分不少,全數(shù)歸還!我自會堂堂正正,走出你姜家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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