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緩緩睜開眼,眸中只剩一片清明的淡漠,再無半分怒意。
他彎腰拾起地上一枚銅錢,指尖摩挲著上面斑駁的紋路,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警告。
“你要爭,便去爭吧,只是白奕,天命不可逆,民心不可違,他日若真走到山窮水盡,莫要怨當(dāng)年無人勸你?!?
鎮(zhèn)北王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師父可愿幫我?”
“幫你?”
白老猛地拔高聲音,剛平息下去的怒氣瞬間如野火燎原,直沖頭頂。
他想也沒想的把手中銅錢狠狠砸向鎮(zhèn)北王的臉。
“白奕?!?
白老氣得渾身發(fā)顫,胸膛劇烈起伏,“你真是無可救藥,你想讓我跟你一起叛逃無憂島,我告訴你,絕無可能?!?
是他的錯,早知如此,當(dāng)年他就不該把他帶到無憂島。
鎮(zhèn)北王皺眉,“師父誤會了,我沒讓你叛逃無憂島,我是想讓師父幫我算一卦?!?
師父和無憂島其他一群老不死的東西一樣,頑固不堪,死守著無憂島的規(guī)矩,不知變通。
他知道他不會離開無憂島,但幫個忙應(yīng)該會幫的吧。
天命不在他身上又如何,那他就殺掉天命。
他手中的劍才是天命。
白老眉心一跳,“你想讓我?guī)湍闼阏l?”
“秦王?!辨?zhèn)北王直說道。
白老暗暗冷笑,他就猜到了,連他都算不透秦王,白奕自然也算不透,所以他來請他幫忙。
但他不能說自已也算不透秦王,不然的話以白奕的聰慧肯定能察覺到什么,若他不管不顧直接對秦王府動手,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白奕,你要清楚,我不可能背叛無憂島,也不可能幫你奪天下,你別想讓我?guī)湍悖憔退懒诉@條心吧?!卑桌侠渎暤?。
鎮(zhèn)北王看著白老態(tài)度堅決的模樣,抿了抿唇,聲音帶著一絲懇求。
“師父,你就幫徒兒這一次,就當(dāng)是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幫我一回吧。”
“呵?!卑桌侠湫σ宦?,“若不是看在你我?guī)熗蕉嗄甑姆萆希視r住無憂島對你的追殺?保住你一條命?”
鎮(zhèn)北王:“只要您肯出手,待我成功,必尊您為護國神師,享萬世香火?!?
白老被氣笑了,“護國神師?萬世香火?你想的可真夠美的。”
“我不會幫你的,白奕,我最后再奉勸你一句,你的這條路注定不會成功,現(xiàn)在回頭,還能留下一條命。”
鎮(zhèn)北王看著白老,眼里含著層層失望,“師父,我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
從他決定離開無憂島,殺了鎮(zhèn)北王取代他后,他就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
白老甩了甩衣袖,“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勸你了?!?
“你——好自為之吧?!?
撂下這句話,白老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等到白老走后,齊政才敢進屋,他看了眼鎮(zhèn)北王,小心翼翼道。
“王爺,白老他……?”
鎮(zhèn)北王抬眸,眼里一片冷然,“我已經(jīng)料到師父不會幫我,他幫了我就意味著背叛無憂島?!?
齊政神色猶豫,“可秦王府那邊該怎么辦?”
“無妨,不過一個雙腿殘廢的廢人罷了?!辨?zhèn)北王沉聲道。
“可王爺不是說失蹤的衛(wèi)神醫(yī)在給秦王治腿嗎?”齊政疑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