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dāng)時,莊家贏了不少錢,又覺得我是小孩,所以也就沒在意,讓我押注了。
開牌之后,我押的那方,拿到了九點,而莊家只有八點。
險勝!
我成功贏了三百塊錢。
為什么說這件事,我就是想說明,我這人膽子大。
那三百塊錢,可是家里備年貨的錢啊,是我爸媽彎腰在田地里,干半個月,才能掙回來的錢。
可我當(dāng)時才十六七歲,就敢把這三百塊錢押上賭桌,能說我膽子不大嗎?
當(dāng)然了,我敢押,跟我注意到天牌上的劃痕,有一定的關(guān)系。
沒有很大的勝算,我根本不敢這樣下注。
但就是勝算再大,若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哪個十六七歲的孩子,敢拿家里買年貨的錢壓上賭桌的?
不過,這件事,也給我?guī)砹藨K重的代價。
我贏錢之后,就去鎮(zhèn)上買年貨了。
至于說,我為什么不繼續(xù)等待機會下注,再賺個幾百,不是挺好嗎?
我又不傻,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萬一運氣不好,輸了怎么辦?
人要學(xué)會知足,見好就收,尤其是在賭桌上,一旦陷進(jìn)去,下場很慘。
再則說了,我一次違規(guī)下注,莊家可能不會在意,接二連三等莊家擲完骰子投注,莊家肯定有意見,尤其是我之前還贏了三百塊錢。
所以,套利離場,才是最佳選擇。
可等我買完年貨回家,我爸二話不多說,直接讓我跪在地上。
原來,我在小賣部賭錢的事,已經(jīng)被人傳到了我爸媽耳中。
在農(nóng)村就是這點不好,稍微干點什么壞事,不用一會,人盡皆知。
那一次,我跪了一天一夜,飯都沒讓我吃。
一向心疼我,寵溺我的老媽,也沒有維護(hù)我。
在他們看來,我小小年紀(jì),就敢拿買年貨的錢上賭桌,以后長大了,還得了?
現(xiàn)在不教育,以后怕是想教育都晚了。
自那以后,村里每次有人聚眾賭博,我都只是看看,從來不敢下注了。
倒也不是怕被我爸媽罰跪,而是我不想讓他們操心我,覺得我長大后,會是一個賭徒。
這次來海城打工,我爸騎自行車送我去鎮(zhèn)上坐大巴車時,也還特意叮囑過我,讓我到了外面,別學(xué)吃喝嫖賭那一套,尤其是賭和嫖,那是會喪失一個人的斗志。
我爸是退伍軍人,他說話時,一身正氣,我坐在后座上,滿口答應(yīng)了他,說肯定不會的,
到了海城,王姨也千叮萬囑,讓我別在工地上打牌賭錢。
所以,現(xiàn)在許昌盛讓我賭錢,我內(nèi)心深處,肯定是第一時間排斥的。
我可不想失信于我心中最在乎的人。
雖說前些天,我打了兩場麻將,但打麻將和玩牌九,其實是有很大的區(qū)別。
打麻將,比較依賴于技術(shù),憑我超強的記憶力,贏錢的概率是很大的,所以,這不叫賭。
而賭博,完全就是靠運氣。
尤其是在賭場這種陌生環(huán)境。
你不知道跟你賭的人,是什么底細(xì),萬一是個老千,你豈不是給人家送錢?
不過,許昌盛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我動搖了。
許昌盛拍著我的肩膀說:
“別害怕輸錢,許叔帶你過來玩,自然是許叔掏錢,輸了算我的,贏了,你把本錢給我就行?!?
我一想,這不是一本萬利的事嗎?
就像上次幫劉勝華打麻將一樣。
萬一今天手氣好,豈不是又能賺不少?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下場賭時,許昌盛他們已經(jīng)兌換好了籌碼。
許昌盛把一疊黃色籌碼,塞在了我的手上。
“小洪,咱去玩牌九吧?!?
此外,趙東寶、吳誠志、鄭建斌三人,也分別塞給了我?guī)讉€黃色籌碼。
我看著兩只手的掌心,被塞滿了籌碼,哭笑不得,看來今天不玩都不行了。
人家出錢給我玩,那是看得起我,我要是不賞臉,那豈不是太掃興了?
以后就算有賺錢的路子,也未必會想著我。
沒有誰,喜歡跟一個不給自己面子的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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