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李知安,眼中也帶著一絲探究的訝異,“那夜孤分明在你手腕上劃了一刀,傷口不淺,為何……”
那天夜里李知安到東宮為他診治,他看過李知安的手,一點(diǎn)傷都沒有。
李知安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弧度。
“殿下忘了,臣婦好歹也懂些岐黃之術(shù),區(qū)區(qū)一道小傷,用些特制的生肌藥膏,再以脂粉稍作遮掩,并非難事?!?
她輕描淡寫,仿佛那夜的生死相搏只是一場游戲。
齊逾了然,也沒有再追問,翻身上了自己的馬:“走吧,天快黑了,此地不宜久留。”
兩人朝著營地方向緩緩行去。
林間小徑靜謐,只有馬蹄踏在落葉上的沙沙聲。方才的血腥廝殺仿佛一場幻夢。
“殿下今日收獲如何?”李知安打破了沉默,隨意問道。
齊逾并未直接回答,反而側(cè)頭看她,語氣帶著一絲玩味。
“你呢?那頭虎和鹿,足以讓你拔得頭籌了吧?”他顯然已經(jīng)知道了齊迎送回的獵物。
李知安心思電轉(zhuǎn),既然齊逾已知曉她的部分底細(xì),且兩人在相府那夜便有試探。
今日他又出手相救,某種程度上,他們已站在了同一陣線面對暗處的敵人。
她決定坦誠相告,畢竟以齊逾的能力,保不齊這次的頭籌是誰。
“是?!彼谷怀姓J(rèn),“我需要那個頭籌的彩頭?!?
齊逾挑眉:“哦?難不成是為了向父皇請旨,與趙彥之和離?”
他想起齊迎那傻小子偷聽來的消息,以齊迎和李知安的關(guān)系,他定然是告訴李知安了的。
李知安點(diǎn)頭,絲毫不覺得這有什么。
齊逾沉默片刻,聲音低沉了幾分:“你不是說,要去求太后懿旨嗎?太后那邊……”
他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然明了。
此前齊逾就明里暗里提醒過李知安提防太后,也不知她聽進(jìn)去幾分。
李知安抿了抿唇,沒有接話,只是目光平靜地看著前方逐漸亮起的營地?zé)艋稹?
這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齊逾了然,不再追問:“看來你腦子也不算是蠢笨?!?
李知安實(shí)在是懶得跟他拌嘴,也沒有多和他說些什么。
快到林子邊緣,光線漸亮,已能看到外面影影綽綽的人影。
兩人極有默契地同時勒住馬韁。
“孤先行一步。”齊逾留下一句,一夾馬腹,赤金色的身影率先沖出了密林。
李知安在原地稍作停留,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鬢發(fā)和沾染了塵土血跡的衣襟,待外面?zhèn)鱽韼茁曇蛱映霈F(xiàn)而引起的騷動后,才策馬緩緩走了出去。
當(dāng)李知安的身影安然無恙地出現(xiàn)在營地邊緣時,無數(shù)道目光瞬間聚焦在她身上。
其中還數(shù)齊遙的反應(yīng)最大。
看見李知安的一瞬間,齊遙的瞳孔驟然收縮,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死死盯著李知安,仿佛見了鬼一般,口中無意識地喃喃。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