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旁邊一直沉默卻存在感極強的顧遠洲,只覺得渾身不自在,仿佛什么小心思都被看穿了。
他訕笑著對沈音音說:“姐,要不……咱姐弟倆去外面說說體己話?”
他實在不想在顧遠洲的注視下談事情,盯著他那雙寒冷的眸光,那壓力太大了。
“不必?!鳖欉h洲卻先開口了,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有什么事,進屋說。”
他目光平靜地看著沈越,那眼神分明在說:有什么話不能當著我的面說?
沈越心里直發(fā)毛,后背都滲出了冷汗,他強撐著笑容,試圖緩解氣氛:“姐夫,你看你……這是干嘛呀?我還能害我自己的親姐姐不成?我就是想跟我姐聊點家里的事……”
顧遠洲沒接話,只是又遞給他一個眼神,意思不而喻——正因為是你,才更要當著面說。
沈越被這眼神看得頭皮發(fā)麻,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今天這關不好過。
他立刻換上一副悔不當初、痛心疾首的表情,語氣變得格外“真誠”:“姐,姐夫,我知道,我以前是混賬!我不是個東西!光想著自己,沒顧及姐姐的感受?!?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沈音音的臉色,“但我現(xiàn)在真的改了!我真的明白了,血濃于水,姐姐你才是我最重要的親人!媽年紀也大了,我們就該一家人和和睦睦的……”
他這番“真情告白”說得情真意切,若是以前的沈音音,或許會被打動。
但現(xiàn)在,沈音音只是平靜地看著他表演,心中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沈音音實在懶得聽沈越在那里聲情并茂地表演什么“姐弟情深”、“幡然醒悟”的戲碼,那些虛偽的辭讓她覺得惡心。
她抬手,看似隨意地打斷了沈越的話,語氣平淡無波:“行了,沒事?!比缓舐氏绒D身,朝著院外那棵枝繁葉茂的老槐樹下走去。
沈越愣了一下,趕緊閉上嘴,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
樹蔭下,光線斑駁,將兩人的表情映照得有些模糊。
“找我到底什么事?直說吧,別繞彎子。”
沈音音站定,雙手抱臂,目光清冷地看著沈越,開門見山,她沒時間也沒心情陪他耗。
沈越搓了搓手,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這才切入正題。
“姐,是這樣……媽前兩天托人,給我說了門親事。”
他頓了頓,觀察著沈音音的臉色,見她沒什么反應,才繼續(xù)道,“就是……就是隔壁鎮(zhèn)王家的閨女,那姑娘長得挺水靈,家里條件也……也還過得去,就是……就是那家人,有點……有點看人下菜碟?!?
“看人下菜碟?”
沈音音精準地抓住了這個詞,心中冷笑,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這王家和她預想的一樣,是趨炎附勢的主。
她面上不動聲色,故意追問,聲音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好奇,“哦?哪家的姑娘這么大架子?叫什么名字?”
沈越趕緊答道:“叫王曉婷!王家溝的那個王家!”
王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