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國想到此案件的可怕后果,就清楚到那時不僅自己烏紗帽難保,恐怕還會波及北方防線。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秦猛:“秦將軍,此事牽扯甚廣,需要時間核實,還望將軍稍安勿躁。”
“我曉得輕重。”秦猛點了點頭:“此案極其惡劣,必須妥善處置,保密,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他知道這案件問題有多嚴(yán)重,林安國需要時間消化,偵辦,奏報等。
何況,這案件根本查不下去,會有多方阻撓,結(jié)果只會不了了之。秦猛比誰都看得通透。
眼下首要目標(biāo)是搞錢、搞糧。
再看董襲這副模樣,顯然已不敢再跳出來作怪。
林安國得到秦猛準(zhǔn)確的答復(fù)后,松了口氣。隨即掃視在場衙役,董襲,語氣極為嚴(yán)厲。
“本府希望案件未定性,今日之事,誰也不得外傳。違令者,禍及家人,休怪本府冷酷無情?!?
秦猛打量著老實下來的董襲,腦中靈光一閃:“對了,林大人。本將覺得郡城守軍訓(xùn)練松弛,難堪大用。
愿保舉兩人:青州府馬軍都頭張崇,從軍多年,熟讀兵書,昨日指揮有度,護衛(wèi)車隊有功,能識文斷字,是難得的將才,可任營指揮使?!?
廊道內(nèi)的張崇聽到舉薦之,呼吸驟然急促,眼中滿是激動。
昨夜林安國本想保舉他填補青陽陽縣巡檢司使臣空缺,沒想到今日秦猛竟會保舉提拔他,有望連升數(shù)級,這份驚喜讓他一時間難以平復(fù)。
秦猛接著說道:“另一人是我的老部下龐仁,為人機靈,擅長捕盜緝賊,正好調(diào)入地方軍隊。
保舉他到郡縣巡檢司整頓,訓(xùn)練兵卒,確??こ鞘剀娍捎谩⒛軕?zhàn),而不是只知道欺負百姓?!?
“嗯,秦將軍之有理,不愧是邊寨鐵血猛將。”林安國眼皮狂跳,心中卻連連叫好,求之不得。
他剛到青陽郡上任,根基淺薄,缺乏心腹人手調(diào)度,地方鄉(xiāng)紳豪強,還總拖著糧稅不交。
如今有機會扶持自己人任職,自然不愿錯過。
林安國轉(zhuǎn)向董襲,問道:“董郡丞,秦將軍這個提議如何呀?”
他雖是郡城的最高長官,但董襲身為郡丞,握有監(jiān)督職權(quán)。
大周設(shè)此職位,本就是為了防止官員權(quán)力過大,讓郡守與郡丞互相節(jié)制,保舉需雙方共同首肯。
董襲聞,臉色變幻不定。
他在青陽郡經(jīng)營多年,手握實權(quán),在郡城那是說一不二,向來不把新上任的林安國放在眼里。
可如今林安國要保舉心腹,邊軍也借機伸手,顯然是要制衡自己的權(quán)力,這讓他心中極為不甘。
秦猛見他遲疑不決,不冷不熱地開口:“董郡丞,劉德福做得太絕,這回怕是死定了。
但此事與其他人無關(guān),本將事務(wù)繁忙,沒時間管閑事。
這次只是警告!
老子的鐵血軍寨,不是誰都敢來踩一腳的。以后別來招惹我,否則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秦猛神色冷峻,一字一頓地說道,語氣中滿是警告。
林安國聞眼前一亮,低聲呢喃著秦猛的話,顯然明白了其中的深意,這位秦將軍只想殺雞儆猴,安靜的戍邊守疆,不想把事情鬧大。
“你是地方官,我隸屬邊軍,雙方互不干涉?!鼻孛驼Z氣緩和些許,給了董襲一個臺階下。
“青陽郡城乃是邊疆重地,需兩位大人好生治理。本將不希望這里出亂子,你明白我的意思?”
董襲瞬間聽出弦外之音。秦猛不會借機動他,前提是他必須讓出部分利益,同意兩人保舉。
以及劉家產(chǎn)業(yè)被搶占只能視而不見。
若是說半個“不”字,劉德福的案子必定會牽扯到自己,眼前這位手段狠辣的將領(lǐng)絕不會放過自己。
“好可怕的年輕人!”董襲瞳孔收縮,心中駭然。
他瞬間想通其中關(guān)節(jié),只能舍棄小利保全自身,連忙說道:“秦將軍慧眼,張都頭與龐校尉,確是棟梁之才,乃是我青陽郡城之福?!?
林安國望著董襲泛白的指節(jié),忽然莫名心里舒暢。笑道:“董郡丞爽快。那劉家產(chǎn)業(yè)”
“按律處置?!倍u搶著接話。
“嗯,董大人做了個明智的選擇,省得本將動手?!鼻孛鸵馕渡铋L地笑了,隨后看向林安國。
“林大人,冷艷山賊匪就在城北軍營,隨時可以提審。”
“秦某還有事,就告辭了?!闭f罷,秦猛不再多,拉著早已看呆的袁飛,轉(zhuǎn)身離開了郡衙。
“哇靠,你這廝早有預(yù)謀?”
“什么預(yù)謀?此乃謀而后動,沒有確鑿證據(jù)豈能亂來?要知道我可是朝廷命官,最是遵紀(jì)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