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爵的話,九分真里夾著一分假,但給出的前景卻是實實在在的。
既能給吳仁義上眼藥,自己又能從中撈到好處,還能惠及手下。
這買賣,似乎不虧。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拍了拍他的肩膀,“成!小王啊,你小子雖然滑頭,但還算有點良心,知道想著大伙兒。行,這事兒,我心里有數(shù)了?!?
他壓低聲音,帶著一種老吏的沉穩(wěn)和狡黠,“放心吧,只要你是真心想給大伙兒謀點福利,不是想過河拆橋,萬事有我替你兜著點!”
王爵要的就是他這句承諾,立刻拱手作揖,千恩萬謝,“多謝錢叔!錢叔仗義!您放心,我王爵絕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錢老倌滿意地捋了捋胡須,這才慢悠悠地磨墨蘸筆,鋪開紙張。
開始起草那份注定藏著無數(shù)貓膩的契約條文。
筆下條款寫得冠冕堂皇,無懈可擊,實則早已為日后留下了充足的操作余地。
不久,一式兩份的契約擬好。
錢老倌吹干墨跡,將其中一份遞給王爵,自己拿著另一份
兩人一前一后再次進入里間公廨。
吳仁義早見他們進來,立刻問道,“如何?可擬好了?”
“回大人,擬好了,請您過目。”錢老倌躬身將契約呈上。
吳仁義迫不及待地拿過來,仔細看了兩遍
確認那“五成歸公”的字樣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便心滿意足地掏出自己的小印,哈了口氣,鄭重其事地蓋了上去。
王爵也按了手印,畫了押。
拿著那份墨跡未干的契約,王爵躬身退出了吳仁義的公廨。
走出安戶所那歪斜的院門,他回頭望了一眼那破敗的官廨,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揚起。
吳仁義以為占了大便宜,坐享其成。
錢老倌以為拿捏了把柄,暗中得利。
卻不知,這官營的名分成了他最大的護身符。
而成本核算和實際利潤的操縱空間,最終都掌握在他手里。
都以為占了便宜,其實最大的便宜,和最關鍵的主動權,還牢牢捏在他王爵手里!
這借雞生蛋、暗度陳倉的棋,第一步,總算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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