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屋子的人,一個(gè)不落,都聽得真切了。
鄭氏踉蹌數(shù)步,眼珠子瞪大到了極致。
奸,奸夫,這就是她苦苦找的,喬予眠的奸夫。
喬嫣更是被這一聲“陛下”震的肝膽俱裂,方才狺狺狂吠時(shí)有多么的潑辣,現(xiàn)今在聽到了喬侍郎道破那野男人身份后,就有多絕望。
她撲到喬侍郎身邊,揪著喬侍郎的胳膊,狠狠搖頭,“不,不是的,他怎么可能是陛下?!”
“父親,你告訴嫣兒,他,他不可能是陛下。”
“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扮的!”
“啪!”
一道凌厲的耳光落在喬嫣臉上,直叫她將最后幾個(gè)將要吐出來的字給硬生生地打落回了肚子里,喬嫣像是塊破布一樣被抽倒在了地上,她捂著臉,忘了喊疼,身體劇烈的哆嗦著。
喬予眠只覺得耳邊無比的嘈雜,那聲音格外的刺耳,擾的她心煩。
手中逐漸用力,勾緊了那一道被她捏在手心兒里的帶子,一點(diǎn)點(diǎn)的往里拽。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這帶子很熟悉,它的……主人,她想要這帶子的主人。
而帶子的主人呢。
此刻飽受煎熬,那柔弱無骨的小手不安分的在他腰跡畫著圈圈,愛不釋手的,摸索著。
謝景玄抬舌抵了抵臉頰里側(cè),覺得自己真實(shí)要瘋了。
他將手探到了身后,大掌覆住了那作亂的小手,揪著她的指尖,輕輕捏了捏。
謝景玄的本意是叫她安分些。
哪曾想,那手的主人卻十分不樂意了。
青紗帳里傳來一道頗是羞惱的哼聲,緊接著,只聽那里面的人兒含混不清的咕噥著,“你……就知道……欺負(fù)我?!?
這聲音纏帶著幾分軟綿綿的調(diào)子,偏生的,叫這屋子里跪下的一大片人,都聽的個(gè)真切了。
喬予眠,竟然敢這樣跟陛下說話。
她怎么敢的?
喬侍郎將腦袋深深地磕在地上,冷汗大滴大滴的從額頭上滑落。
空氣中靜的嚇人。
那一刻,所有人都覺得,陛下的威嚴(yán)不容侵犯,更何況,是無名無分的喬予眠。
可等啊等。
直到那床帳被掀開,直到陛下抱著一個(gè)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被裹得嚴(yán)絲合縫的人出來。
他們非但沒等到預(yù)想中的結(jié)果,反而,陛下好聲好氣的對懷中的人兒說道:“你安分點(diǎn)兒,朕帶你回宮?!?
陛下為何一點(diǎn)兒不見生氣?
跪了一地的男子女子雙手?jǐn)R在地面上,具都伏在地上,只感受到身邊仿若有風(fēng)經(jīng)過。
目之所及,他們只看到了那一雙踏落在地面上的黑靴。
謝景玄抱著喬予眠,行至喬嫣身邊時(shí),微停頓了一下。
右腳邊,跪著喬侍郎,左腳邊,便跪著的是喬嫣與鄭氏。
冷漠的視線,不帶一絲溫度,打落在了喬嫣弓起的脊背上,那眼神,像是在看著一個(gè)死物。
他開口,“滾進(jìn)來?!?
一聲落,魏盛冠像是皮球一樣,連滾帶爬的進(jìn)了門,撲到了謝景玄腳邊。
他抓著謝景玄的褲腿,完全不覺得堂堂七尺男兒這樣痛哭流涕有什么丟臉的,畢竟比起來丟掉小命,丟臉?biāo)闶裁础?
眼前這個(gè)瘋子,只要他說的有一句不對了,他一定會殺了自己。
想到這里,魏盛冠嚎叫得更加賣力了,“陛下,陛下饒命啊,是喬旭升這個(gè)老匹夫要害我和喬三娘子啊,他將我灌醉,再假借送我來休息的名義,將我?guī)е链说??!?
“我,我要是知道這是喬三娘子的閨房,那就是再給我八百個(gè)膽子,我也不敢進(jìn)來??!”
“陛下,冤枉,天大的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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