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樂知在京中貴女圈是出了名的“不合群”,因其性子跳脫,不喜吟風弄月,朋友極少。
不遠處另一頂華貴的帷帳下,幾位衣著更為精致、氣質驕矜的貴女正冷眼瞧著這邊。
為首一人穿著縷金百蝶穿花云緞裙,頭戴赤金紅寶頭面,容貌美艷,眉眼間帶著傲氣。
“那是誰?從前沒見過?!彼⑽⑻е掳?,問身旁的跟班。
“縣君,聽說是戶部尚書葉大人家鮮少露面的庶女?!币粋€綠衣小姐低聲回道,又附在她耳邊悄聲道,“最近有傳說,好似被送進了隱棲宮?!?
安樂縣君聞,臉上頓時露出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嫌惡,“樊樂知是越發(fā)不長進了,什么臟的臭的都往身邊拉攏,也不怕失了身份?!?
周圍幾位貴女紛紛掩嘴低笑起來,看向葉清曉的目光充滿了輕蔑與審視。
安樂縣君那邊的議論聲雖刻意壓低,但那鄙夷的目光和時不時飄來的嗤笑聲,卻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清晰地傳遞著排斥的信號。
很快,這種排擠便化為了行動。
當幾位貴女提議眾人一同行花令,以這杏林、溪景為題時,組織者自然而然地繞開了葉清曉她們所在的帷帳,仿佛她們不存在一般。
其他貴女們也心照不宣,無人主動過來邀請。
樊樂知氣得鼓起了腮幫子,剛要發(fā)作,卻被樊驚鴻按住了手腕。
樊驚鴻搖了搖頭,神色冷然道:“不必與她們置氣,再說,你本來也不喜歡吟詩作對,你玩你的射箭騎馬,不必理財?!?
說罷,又看向葉清曉,“清曉,你想過去嗎?如果你想去,我去和其他人說說,讓你加入,除了安樂縣君,我在其他人面前還說得上幾句話?!?
葉清曉忙不迭搖頭。
說來慚愧,她雖然上過學,可初中都沒有讀完,后來具備的知識技能,都是瘋狂打工后,什么能賺錢她就學什么,銷售、電腦、剪輯……
唯獨沒有繼續(xù)自己的學業(yè),讀書學的那點兒東西早忘得差不多了,說到吟詩作對,腦子里就只剩下‘床前明月光’。
這點兒墨水還是別去丟人現(xiàn)眼了,而且她確實對騎馬射箭更感興趣。
葉清曉對樊驚鴻笑道:“多謝樊姐姐好意,但我真不是那塊料。讓我吟詩作對,怕是只能憋出一句‘杏花真好看,溪水嘩啦啦’,平白惹人笑話。我還是看樂知學射箭更有趣些?!?
她這話說得坦蕩,樊家姐妹都忍不住笑起來,氣氛輕松不少。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那邊行花令的圈子見她們這邊自得其樂,安樂縣君冷笑:“有些人啊,天生就不入流,終究是登不得大雅之堂,即便僥幸攀了高枝,還是上不了臺面。”
這話雖未點名道姓,但指向性極其明顯,沒有提到程復,只嘲諷人出身和品味,一時拿捏不住人的話柄。
不過葉清曉從來不是需要拿捏話柄的人,她主打一個真誠,直直看向安樂縣君,“你這話是在說我嗎?”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