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需要知道你是誰,我們只要情報?!?
“哪怕是一張廢棄的零件圖紙、一份食堂的采購清單、一張技工的合影、一段關(guān)于余宏生活習(xí)慣的描述……任何東西,只要有價值,都值這個價錢?!?
用百萬美金的重賞,去砸開那個封閉世界的一條縫。
這是一個不計成本的瘋狂計劃。
哈德羅深吸一口氣,臉上神色既猙獰,又有獵人般的冷酷。
“好?!?
他只說了一個字。
“去辦吧,特納,動用一切力量?!?
“把這個叫余宏的人的一切,都調(diào)查出來!”
……
然而才不過數(shù)日后。
“fuck!”
中情局總部。
一疊厚厚的報告被重重摔在紅木辦公桌上,特納局長的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
他的聲音里壓抑著怒火:
“一百萬美刀的懸賞扔出去,換回來的就是這些廢紙?”
報告上羅列著一項又一項失敗的行動記錄。
一個潛伏在香江的二級情報員,試圖通過收買一名從內(nèi)地出來的遠(yuǎn)房親戚,打探351廠的位置。
結(jié)果那個親戚在申請前往洛城的介紹信時,因為神情恍惚,被思想覺悟極高的工作人員反復(fù)盤問,最終心理崩潰,主動坦白了一切。
那名特工當(dāng)晚便在自己屋里被捕。
一個在東南亞活動,自詡經(jīng)驗豐富的情報販子,被百萬美金的懸賞沖昏了頭腦,以為能憑著一張華人面孔蒙混過關(guān)。
他偽造了一封介紹信,試圖進(jìn)入桂省尋找線索。
但在火車站出站口,僅憑他拎著的一只嶄新的進(jìn)口皮箱,和與周圍人格格不入的氣質(zhì),就被執(zhí)勤的民兵盯上了。
盤問之下,他連自己的工作單位全稱都說不流暢,當(dāng)場被扣下。
更讓特納吐血的是,他們策反了一個叫李四的工人,這位據(jù)說在某配套廠工作,承諾能搞到零件圖紙。
中情局支付了五萬美金的預(yù)付款后,對方寄來了一疊圖紙,專家組欣喜若狂地分析了兩天兩夜,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是。
這是一套聯(lián)合收割機(jī)二號齒輪箱的圖紙。
最成功的一次行動,是一名特工通過黑市渠道買到了一個351廠外圍員工的家庭住址。
他們在夜里潛入,翻遍了整個屋子,唯一的收獲,是一張飯?zhí)玫谋驹虏俗V,以及幾張尚未兌換的肉票。
特納將那張翻譯過來的菜譜狠狠揉成一團(tuán)。
情報真空!
密不透風(fēng)!
70年代的兔子,就仿佛是一個渾身沒有縫隙的鐵桶。
每個人都被牢牢地釘在自己的單位和戶籍所在地。
想要出門,上至省城,下至縣鎮(zhèn),都離不開一張薄薄的卻有千鈞之重的介紹信。
這道無形的墻,讓耗費巨資打造的現(xiàn)代化特情網(wǎng)絡(luò),被降維打擊得幾乎癱瘓。
那些被重金驅(qū)動,鋌而走險的棋子,不但沒有帶回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反而被接二連三地拔除,讓中情局在整個亞太地區(qū)的情報網(wǎng)絡(luò)都遭受了不小的損失。
特納的拳頭緊緊攥著。
“繼續(xù)!”他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把懸賞金額提到一百五十萬美金!”
“繼續(xù)往里砸人砸錢!給我把351廠砸開一條裂縫!”
他很清楚,這些損失與搞清楚余宏的情報,搞清楚修復(fù)中的f-15、16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只要那個叫余宏的男人還在那個工廠里一天,籠罩在六角大樓上空的陰影,就會越來越重。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