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脈之根的蒼勁枝干穿透能量塔殘骸,在晨霧中舒展如綠色穹頂。趙曉燕站在千年古木的主枝上,赤金色靈力順著葉脈游走,九尾狐火在身后搖曳成半透明的光簾。昨夜與王小二合力織就的太極光網(wǎng)正在收縮,將渡鴉困在核心區(qū)域,但黑霧卻像有生命般不斷滲出,在光網(wǎng)上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他在燃燒自己的血脈?!蓖跣《淖o心鏡懸在光網(wǎng)中央,藍(lán)光映出黑霧中不斷扭曲的蛇形紋路,“這種禁術(shù)能暫時提升十倍力量,但代價是徹底淪為地脈的棄子?!鄙倌晖蝗贿o軍刺,指節(jié)泛白,“就像用油脂澆火,燒得越旺,滅得越快?!?
趙衛(wèi)東正指揮礦工們加固光網(wǎng)的支撐點,開山斧每砸進巖層一寸,土黃色靈力就順著裂縫長出晶石狀的根須。壯漢突然啐了口帶血的唾沫:“這老東西瘋了!剛才那下沖擊波,差點把老子的五臟六腑震移位!”他扯開羊皮襖露出淤青的后背,傷口處竟泛著淡淡的黑霧,“媽的,連血都敢污染!”
蘇晴的水藍(lán)色光鞭在光網(wǎng)邊緣甩動,將竄出的黑霧抽成白煙。女科學(xué)家的鏡片后滲出細(xì)汗,激光槍形態(tài)的能量核心正在發(fā)燙:“他在吸收機械蜂巢的殘軀,那些金屬碎片正在重組,看輪廓像是……”她突然停頓,光鞭的弧度驟然收緊,“是青狐族記載的‘萬蛇噬心陣’,用被污染的機械體模擬棄脈者的本命神通?!?
黑霧中傳來渡鴉的狂笑,青銅面具在光影中忽明忽暗。他的機械羽翼已完全異化,金屬骨骼外裹著蠕動的黑霧,每片羽毛都化作吐信的蛇頭:“趙丫頭,你以為喚醒地脈之根就能贏?看看這些黑霧里的面孔,他們都是自愿獻祭的!”無數(shù)痛苦的人臉在黑霧中浮現(xiàn)又消散,其中竟有幾個熟悉的輪廓,是之前失蹤的獵戶,“他們早就受夠了所謂的守護,只想獲得真正的力量!”
趙曉燕的九尾突然劇烈震顫,狐火險些熄滅。她認(rèn)出其中一張人臉是三年前救過她的張獵戶,那年她在暴風(fēng)雪中迷路,是他背著她走了半夜山路??纱丝棠菑埬樕现皇X澙返呐で?,完全不見當(dāng)年遞她熱姜湯時的憨厚。
“他們是被蠱惑的?!卑⑻m的銀鐲在古木枝椏間劃出銀弧,白狐群用尾巴掃過光網(wǎng),將蝕出的孔洞暫時補全,“棄脈者的能力能放大人心的欲望,就像在冰面上鑿洞,看起來能喝水,實則會掉進去?!毙窈蝗粚χ陟F低吼,頸間紅毛炸起如火焰,“它說聞到了同族的氣息,渡鴉把失蹤的青狐族也煉成了陣眼!”
720蹲在主枝的分叉處,小手按在滲著汁液的樹皮上。少年的綠光與地脈之根產(chǎn)生共鳴,古木突然簌簌落下帶露的葉片,每片葉面上都浮現(xiàn)出模糊的畫面:渡鴉年輕時跪在青狐族祭壇前,額間流著血發(fā)誓要守護還魂玉;他與趙曉燕父親分食烤狐肉,酒壺碰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響;最后是他摘下面具的瞬間,左眉骨有塊月牙形的疤痕,與趙曉燕父親的一模一樣。
“他和趙叔……”少年的聲音帶著哭腔,葉片上的畫面突然破碎成光粒,“他們是結(jié)義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