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洞深處的嗡鳴越來越響,像無數(shù)只蜜蜂被悶在鐵皮罐里振翅。王小二扶住身邊的冰柱,掌心能清晰摸到冰面下流動的銀光,那是還魂玉礦脈在躁動,順著冰層的裂紋蜿蜒游走,像一條條銀色的小蛇。頭頂?shù)谋鈺r不時往下掉碎塊,砸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在空曠的洞里蕩出回聲。
“還魂玉快撐不住了?!碧K晴舉著探測器,屏幕上的綠色波紋瘋狂跳動,幾乎要沖出邊框。她用袖子擦了擦鏡片上的哈氣,指著洞頂不斷擴大的裂縫,“礦脈每震一次,能量就漲一截。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半個時辰,這洞就得塌?!?
趙曉燕把
720緊緊摟在懷里,男孩身上的綠光忽明忽暗,映得她臉上也泛著層淡綠。孩子小手抓著她的衣襟,指縫里漏出的氣息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八趲臀覀儭!彼鋈话l(fā)現(xiàn),720腳邊的冰層結(jié)著層白霜,連那些躁動的銀線都繞著走,“這孩子的體溫能壓得住礦脈?!?
趙衛(wèi)東踩著冰碴子走到水晶劍旁,劍身上的裂紋像蛛網(wǎng)似的蔓延,劍柄上的還魂玉已經(jīng)蒙上層灰霧。“這破劍真能捅破天?”他用斧背敲了敲劍身,發(fā)出沉悶的響聲,“看著跟塊玻璃似的,不經(jīng)打?!?
被按在地上的周明遠突然笑出聲,金絲眼鏡碎了一塊,露出的眼睛里布滿血絲?!澳銈兌裁矗俊彼麙暝胩ь^,下巴在冰面上劃出淺痕,“這劍是鑰匙,地脈之門已經(jīng)開了縫。你們聽——”他側(cè)過耳朵,冰洞深處傳來隱約的水流聲,混著低沉的咚咚聲,像巨人在敲鼓,“那是長白山的血在流,馬上就要噴出來了!”
王小二突然感覺腳下一軟,軍靴陷進冰面裂開的細縫里。他猛地往后一撤,才發(fā)現(xiàn)冰層下全是密密麻麻的銀線,正隨著水流聲輕輕搏動,像某種活物的神經(jīng)?!斑@礦脈不對勁?!彼貌綐屘羝鹨粔K碎冰,冰碴里裹著的銀線立刻蜷成一團,“它不是死物,能感覺到我們?!?
蘇晴蹲下身,用指尖碰了碰冰縫里的銀光。指尖剛一接觸,那些銀線就像受驚的魚群般散開,在冰下劃出細密的波紋?!拔业P記里畫過這東西。”她忽然想起什么,從背包里掏出塊還魂玉碎塊,“原生礦脈有記性,誰傷過它,它都記得。”
720突然拽了拽趙曉燕的衣角,小手指著冰縫最寬的地方。那里的銀光最亮,隱約能看到個模糊的人影,被無數(shù)銀線裹著,輪廓像極了之前見到的阿蘭冰雕。“是阿蘭阿姨!”趙曉燕的聲音發(fā)顫,青銅匕首在腰間發(fā)燙,“她沒死,被礦脈困在里面了!”
周明遠聽到這話,突然像瘋了似的往冰縫撲。“讓我過去!”他胳膊肘在冰上蹭出紅痕,指尖剛碰到銀光就被彈回來,手背上瞬間爬滿銀色的紋路,“它不認我……只認霧隱人的血……”
冰洞突然劇烈晃動,水晶劍發(fā)出“咔嚓”一聲脆響,劍柄上的還魂玉徹底碎成粉末。無數(shù)道銀線從冰縫里噴出來,像噴泉似的沖向洞頂,撞到冰面又濺開,在墻上畫出銀色的花紋。玄冰玉狐對著銀線噴出寒氣,白霧裹著銀光凝成冰網(wǎng),暫時擋住了蔓延的勢頭。
“必須找到礦脈的節(jié)點?!蓖跣《鹬苊鬟h的后領(lǐng),槍托抵在他太陽穴上,“秦峰的筆記里肯定記著,說不說?”
藥劑師的臉凍得發(fā)青,嘴角卻還咧著:“在祭壇……霧隱人的老祭壇……”他突然劇烈咳嗽,手背上的銀紋爬到了脖子上,“那里有塊鎮(zhèn)脈石,是用阿蘭的肋骨做的……呵,趙研究員當年親手鑲進去的……”
趙曉燕忽然想起阿木的話,老人說霧隱人的祭壇藏在金礦最底層,用玄冰玉狐的尾毛做結(jié)界。她抱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