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大黑牛長嘯一聲。
陳潯不喜打坐,他一直喜歡坐躺在長椅上,這里的風雜亂無章,東西南北風皆有,有一股滅神風之感。
“嗯...此風倒是有些可怕?!标悵‰p眼微凝,話鋒一轉(zhuǎn),“此方洞府視角觀天地應(yīng)該正好,比那老匹夫的洞府位置好得多?!?
他們洞府宛如在界脊崖一般,可以很清晰看見遠方大地,蒼穹宏闊。
這里雖然有些危險,但確實不多。
這界脊其實就是由一座座浩瀚逆五行仙脈組成的恢弘山脈,光是山勢就足以能將普通一劫仙仙軀震碎。
陳潯此時看似在沉思頓悟,實則卻是在思考怎樣把這逆五行界脊弄回宗門,一展仙界‘暴發(fā)戶’底蘊。
這么多年來,他從未見過如此洶涌的滔天機緣。
若帶不回去。
他已準備煉化入體內(nèi)真仙大世界,用來完善天地之用。
突然。
遠方傳來靈緞霞光,一位長裙女子飄然而至,她柔和一笑:“陳潯,黑牛道友?!?
這方略顯冷寂的天地,竟似隨她的到來輕柔了幾分,光線也沉靜下來。
“哞~”大黑?;厥祝壑新冻鲆唤z驚喜,“哞哞~~!”
它在告訴這位女子,自家三妹尋覓影仙界逆陰陽本源去了,小赤在界脊深處和宋恒他們挖礦去了,還沒回來。
“傾顏。”陳潯緩緩起身,微笑道,“可是安置好了?”
“嗯。”顧傾顏纖眉如畫,神色安定柔雅,她看著他,唇角帶著一絲掩不住的溫暖笑意,“路上忽憶起一樁舊事,便想立刻來見你。”
“噢?”陳潯神色一怔,卻已順勢把茶臺從須彌中取出,擺桌、鋪墊,一氣呵成。
顧傾顏走近時,眼角余光在察看四周――那簡樸的洞府、散落自然的塵埃、天地無陣法的靜氣。
她的笑意隨之一點點深下,如見久別的心跡再現(xiàn)。
“還是如此?!彼闹休p嘆,卻未出口。
“傾顏,怎么了?”陳潯聲音很輕,抬眸間如清風掠過。
顧傾顏靜靜望著他,片刻,她輕撫袖緣,聲音溫婉:“我只是忽然想到――當年太古山下,你長坐松巖,以殘葉為紙、以寸心作筆...那時,你所畫的,便是諸如這逆天地之脊么。”
那時,你所畫的,便是今日這天地之脊么?”
“嗯?”
陳潯愣神了片刻,恍惚笑道,“應(yīng)該是的,原來你是為了此事而來,就為我這一句肯定答復(fù)?”
顧傾顏凝望他,眸光如靜湖般澄深,她緩緩點頭,語氣輕柔,卻字句如詩:“年幼時不解你筆下山河,只覺寥寥幾筆,太過遙遠?!?
“今日親眼見此界脊,再得你一句應(yīng)然,舊時所未懂者,如今皆懂了?!?
“如此,便好?!?
她話音不急不緩,像從心湖深處緩緩浮起,清雅而動人。
聞,陳潯沉吟片刻:“喝茶?!?
顧傾顏笑著點頭。
洞府外的天地很小,但卻異常安靜。
顧傾顏算是整個恒古為數(shù)不多能讓陳潯安靜下來的人。
多年來。
他們時常在一起喝茶,有時聊大山大河,但更多時候卻是一同喝茶不語,然而卻完全沒有不說話的尷尬氣氛。
這么多年來,他們便是這般相處走來,怡然自得。
半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