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豪宅的書房里,多明戈看著照片,眼里全是不可置信,“讓.阿諾德?他居然沒有死?”
圣地亞哥大學校園里的那一幕,突兀地顯現(xiàn)在他眼前。
“嗨嗨嗨……多明戈,這是一場誤會,我只是一時沖動……請原諒我……我會跟她道歉的?!弊屌e起雙手,做出投降狀,嘴里亂七八糟地解釋著。
多明戈怒火中燒,聽到這個王八蛋居然沒有絲毫悔意,還在犟嘴強辯,怒吼聲中,他合身撲向讓。
“啊……”只聽一聲慘叫,讓的身體猛地一顫,隨即癱倒在地。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褲子,多明戈這才驚覺,刀子竟插在讓的大腿上,而刀柄還緊緊握在他的手中。
“姐夫……姐夫……救我……”黑暗中,多明戈將頭埋在膝蓋里,忍不住啜泣起來。此時他的腦子里只有李安然的笑臉,似乎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拯救他的,也只有這個便宜姐夫了。
警局門口,那個年輕人緩緩跪下,趴在地上,雙手抱著后腦勺?!拔医卸嗝鞲辍币恍星鍦I緩緩滾落,濕透了地上的浮土。
“說,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要殺人”警察局長的聲音并不嚴厲,反而顯得很溫和。
“他居然沒有死……”多明戈牙縫里再次擠出這句已經(jīng)說了好幾遍的廢話。
“當年我倒是疏忽了……”李安然雙腿擱在書桌上,眼里晦暗不明,“原本以為他只是個普通學生,沒想到……背景居然如此不簡單。這樣一來,艾米莉亞的動作就能解釋清楚了?!?
多明戈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聽到李安然的自說自話,不由跟問“艾米莉亞怎么了?”隨即醒悟過來,眼里寒芒爆射,“sonofthebitch……他又來騷擾艾米莉亞了?”
李安然冷笑一聲,“豈止是騷擾……”
其實李安然是不認識讓.阿諾德的,要知道當年他也只是看了一眼這個家伙的照片,相隔十年多,他哪里還會有印象。
可偏偏阿列克謝技術(shù)團隊將他的背景給挖了個底朝天,居然發(fā)現(xiàn)他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智利的圣地亞哥,追根溯源之后,才挖出這個原本已經(jīng)死了十幾年的人。
“在數(shù)月前以投資客的名目進入馬島,居然瞞過了所有人的眼睛,與艾米莉亞取得了聯(lián)系。于是……”說道這里,李安然感覺似乎不妥,趕緊收聲閉嘴。
“砰……”多明戈那只鐵手狠狠砸在茶幾上,在垂死掙扎的哀嚎中,茶幾表面出現(xiàn)了一道道裂紋,隨即不堪重負地垮了下去,散落一地。“他居然還敢來找艾米莉亞……他人在哪里?我去將這混蛋扔到海里喂魚,要親眼看著他變成一條條碎肉?!?
周杰白了他一眼,冷聲說道:“你不問問他為什么會死而復生?”
多明戈這才恍然,急問:“為什么?”
“他是摩薩德的人?,F(xiàn)在我才明白,當年背后的黑手居然是摩薩德……”李安然接口。
多明戈那只合金鑄造的左手,關(guān)節(jié)處發(fā)出細微的“嘎吱”聲,在死寂的書房里顯得格外刺耳。
他那張飽經(jīng)風沙、疤痕交錯的臉,此刻因極度震驚和翻涌的怒火而扭曲,眼神死死盯著地上那張屬于讓?阿諾德的帶著一絲陰柔英俊氣息的臉。
“摩薩德……”多明戈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硬擠出來的砂石,粗糲而充滿殺意,“當年……當年是他先對艾米莉亞……我才……他們竟然利用這件事,偽造了他的死亡,把他變成了一個幽靈?”
李安然靠在寬大的椅背上,微微搖頭,“現(xiàn)在看來,那很可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接近。目標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艾米莉亞,而是通過她,最終目標是指向我?!?
原本有些復雜的事情,在他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以后,很輕易地就看穿了。
周杰在一旁補充道,語氣凝重:“根據(jù)阿列克謝團隊深挖的信息,讓?阿諾德在死亡后,經(jīng)歷了一段空白期,隨后出現(xiàn)在歐洲幾個敏感區(qū)域,執(zhí)行過好幾段任務(wù)。他應(yīng)該受過嚴格的情報訓練,擅長心理操控和目標策反。艾米莉亞夫人……很可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他利用,或者……用了某種我們尚未知曉的手段進行了控制?!?
“控制?”多明戈猛地抬頭,眼中燃燒著火焰,“艾米莉亞她……那個雜種對她用了什么下作手段?”
李安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調(diào)出了另一份安娜剛送來的通信記錄片段。上面有艾米莉亞的代號藍鳥,以及保障孩子安全等字眼。
“孩子……這應(yīng)該是一個母親不顧一切的軟肋。”李安然的聲音有些低沉,原本對艾米莉亞的不滿,此刻只剩下自責。
在自己眼皮底下,親人遭受脅迫還不自知,與其遷怒他人的不忠,不如憤怒自己的無能。
他頓了頓,目光看向多明戈:“現(xiàn)在最重要的,不是立刻去把讓?阿諾德撕碎。憤怒解決不了問題,只會讓我們失去看清全局的機會。我們需要知道,摩薩德通過艾米莉亞,到底想達到什么目的?僅僅是收集情報?還是像通信記錄里暗示的,準備對李睿、李翊,甚至整個家族的安全架構(gòu)進行破壞。”
多明戈胸口劇烈起伏,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下立刻沖出去殺人的沖動。“姐夫,你說,該怎么辦?我聽你的?!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