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一,胡同口
青年郭旭星靠在墻上,手里緊緊握著一個精美的盒子。低頭看看,然后忍不住打開,從里面拎起一根項鏈,嘴里自自語著,“若曦一定會喜歡的?!?
旁邊走來一個表情嚴(yán)肅的中年婦女,“不用了,她不會喜歡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若曦已經(jīng)出國去了?!?
郭旭星連忙站直身體,“阿姨……”
“不要叫我阿姨,我如果知道你們在談戀愛,早就把她送走了,也不至于等到今天。忘記她吧,以后你們會有各自的家庭,會有各自的兒女,你們只是彼此生命中的匆匆過客而已?!?
望著遠(yuǎn)去的背影,郭旭星靜靜站著,手里還緊緊抓著那根項鏈,手背青筋暴起。
場景二,學(xué)校門口。
若曦和已經(jīng)成了老年的婦女,領(lǐng)著一個女孩走過來,然后蹲下來整理了一下孩子的衣服,“佳佳,要聽老師的話,做個乖小孩?!?
“知道了,媽媽。”小女孩和若曦?fù)肀Я艘幌?,然后和老年的婦女擁抱了一下,“再見,外婆。”
若曦對外婆說,“我去醫(yī)院給你配藥,順便去看一個朋友?!?
外婆點點頭,“好?!?
若曦轉(zhuǎn)身要走,外婆說,“王阿姨說明天給你介紹個男……”
若曦回身打斷她,“我很忙,沒空?!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場景三,醫(yī)院。
若曦在醫(yī)院走廊抬頭看病房號,嘴里念叨:“402,404……”
正好郭旭星從病房里出來,兩人迎面對上,頓時都愣住了。
“若曦,沒想到是你,真巧。”郭旭星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嘴角微微抽動,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的明亮漸漸暗淡了下去。
“你怎么會來醫(yī)院?”郭旭星勉強(qiáng)露出笑容。
“哦,我……”若曦有些慌亂,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看,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你怎么穿著病號服?生了什么???”
“我嗎?我……闌尾炎,對,急性闌尾,過幾天就出院了?!惫裥呛芸隙ǖ狞c點頭,然后指著旁邊的椅子,“坐吧,聊一會好嘛?”
林卿依朝椅子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住,“你還好嗎?”
郭旭星笑了,笑得很開心,“我很好,真的,我很好?!?
若曦眼眸忽然低垂下去,往后退了半步,“我還有事,一會還要去接孩子放學(xué)?!?
“孩子?”郭旭星還在笑,只是笑容越來越僵硬?!澳阋呀?jīng)有孩子了?多大了?”
若曦沒有說話,默默轉(zhuǎn)身,走到了門口。
后面郭旭星突然喊住了她,“等一下,等一下……”他跑進(jìn)病房,瘋了一樣在包里翻著,嘴里還在嘀咕,“東西呢?東西呢?”最后提起包把東西倒了出來。
“在這里,在這里。”他欣喜若狂,如獲至寶,拿起了一串項鏈,舉著看了一眼,立刻轉(zhuǎn)身跑出去,走廊里已經(jīng)沒有了人,若曦已經(jīng)消失不見。
郭旭星舉著的手定了許久,才頹然放下,兩行情淚順頰而下,嘴里喃喃自語,“若曦……若曦……”
一直在忙碌的護(hù)士走過去,默默站了一會,才跟郭旭星說道:“回去吧,人已經(jīng)走了?!?
背景音樂鋼琴曲《眼淚》響起。
郭旭星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回病房。
護(hù)士跟進(jìn)去,“為什么不告訴她你一直在等她?為什么不告訴她你得了絕癥?”
“為什么要告訴她呢?”郭旭星脫了鞋子,慢慢鉆進(jìn)被窩里?!爸浪苄腋>蛪蛄?,讓她一直幸福下去,這不就是愛的意義嗎?”
護(hù)士嘆氣,“沒見到她的時候,你做夢都喊著若曦。人來了,你假裝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真搞不懂你?!?
“你太小,不懂什么是愛情?!惫裥蔷従徧闪讼氯ィ皭矍閼?yīng)該是無私的,是互相奔赴的。愛是純潔的,容不得半點玷污。有些所謂的愛,摻雜著自私,利己,怯懦,魯莽,妒忌,憤懣……那不是愛情,只是不甘,盲目,只是崇拜,懵懂,只是自己感動了自己罷了?!?
護(hù)士問:“你屬于哪一種?”
郭旭星沉默了好久,忽然苦笑,“不知道,也許只是自己感動了自己而已?!?
場景五,家里。
外婆看到若曦發(fā)呆的樣子,心疼說:“若曦,是我不好,當(dāng)年硬要拆散你們。你已經(jīng)找了他那么多年,也沒找到他,應(yīng)該為你自己考慮一下了?!?
若曦轉(zhuǎn)身,“找到了,在醫(yī)院碰到的?!?
“醫(yī)院?他生病了?”
“說是急性盲腸炎?!?
“那你……怎么不去找他?”
若曦緩緩低下頭,“他應(yīng)該有了家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