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回去時候已經(jīng)是華燈初上,大街上全是烏泱泱的自行車大軍,把馬路占了個滿滿當(dāng)當(dāng),車子根本就開不起來,于是他索性在路邊找了個地方停下來。
腦海里適才發(fā)生的事情一幕幕如同電影一樣在腦海里閃過,香煙在眼前繚繞,他的眼神卻空洞無神,仿佛思想已經(jīng)被放空似的。
當(dāng)他握住韓滿的手,就發(fā)覺這只滿是老繭的手有著多么恐怖的力量。所謂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李安然也算習(xí)武經(jīng)年,當(dāng)然知道這只手代表了什么??梢赃@么說,李安然哪怕用盡全力,恐怕也不是韓滿的對手。
韓滿身上發(fā)出的氣息,讓李安然有著一股熟悉的感覺。沒錯,就是去經(jīng)濟研究院的時候他感覺到的那種冷森。
皇城保鏢,一定是皇城保鏢。只有那支隊伍出來的人才會負責(zé)郭副主任的安全,只有這支只存在傳說里的隊伍里出來的人,才會讓李安然這樣的好手感覺到絕望。
趙部長居然出動韓滿這樣級別的高手負責(zé)香江之行,說明趙部長對羅家勝遺產(chǎn)有多么重視。不對,應(yīng)該是對這個走私渠道有多么重視。
李安然在前世為軍工部門走私芯片的時候,也接觸過所謂的暗線,自然知道建立一個安全的暗線有多么不容易,況且還是合作這么多年沒有出過事的暗線,有多么珍貴。
有時候想想也是可笑,上輩子要與特殊戰(zhàn)線打交道,這輩子依舊逃不掉。
一直抽了五根煙,路上的自行車大潮才開始松散起來。
等他回到家,孫慧清就大驚小怪起來,“怎么這么晚?快點洗手吃飯了?!?
趙云海起身到旁邊掀起棉被,從里面端出飯菜,“你小子,說是一會就回來,好家伙,去了一下午。”
錢教授幫忙端菜,眼睛卻一直看著李安然,見他有些心不在焉,心里便有些嘀咕。
“老李,別看報紙了,先吃飯?!睂O慧清拿掉李寧波手里的報紙,催促他趕緊起來。
李寧波不緊不慢走到餐桌前坐下來,接過錢教授遞來的筷子,“安然,下午去哪里了?”
“任叔找我有點事。”李安然悶聲回答。
李寧波拿筷子的手一滯,隨即恢復(fù)了正常,“吃飯吧?!?
吃完飯,李安然想去洗碗,被李寧波叫住,“到書房去,我有話和你說?!?
孫慧清接過李安然手里的碗筷,“去吧,我來洗?!?
跟著李寧波到了書房,想給他倒杯熱水,被李寧波阻止了,“坐下說話?!?
李安然沒有坐下,而是把煤球爐的風(fēng)門打開了一些,掀開水壺蓋子看了一眼,里面還有半壺水,蓋上蓋子,這才在李寧波對面坐下。
“你任叔找你什么事?”李寧波問。
李安然心里把下午的事情梳理了一下,事無巨細說了出來,“叔,這些事你都知道嗎?我一直認(rèn)為領(lǐng)導(dǎo)說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沒有說什么。趙部長有很多事并沒有說出來,所以我覺得事情也沒有他說的那么簡單?!?
“知道一部分?!崩顚幉ǔ烈髁艘粫?,“看來事情要比我想象的復(fù)雜,居然出動了皇家保鏢……安然,這件事不要和你嬸嬸說,聽到?jīng)]有?”
“肯定不說,我又不傻?!?
李寧波嗯了一聲,眼神似乎有些閃爍不定,好久都沒有說話。
李安然也不敢出聲,只能在旁邊默默陪著。
許久,李寧波才艱難開口,“不要怪叔叔,我原來以為這件事不大,沒想到……如今也沒有退路了,只能做些彌補措施了?!?
“什么措施?”李安然問。
李寧波看了他好一會,才回答,“特訓(xùn)。”
李寧波一句特訓(xùn),就把李安然弄到了東城郊區(qū)一個農(nóng)場里面。
特訓(xùn)老師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農(nóng)民伯伯,一個外表看上去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農(nóng)民老伯伯。
“打我?!边@是農(nóng)民伯伯見到李安然的第一句話,“用全力打我,不要留手?!?
李安然轉(zhuǎn)頭看看旁邊一不發(fā)的叔叔李寧波,見他點頭,這才拱手笑道,“洪老伯,那我就不客氣了?!?
洪老伯沒有說話,只是腳下不丁不八站著,身體架子松散,全沒有對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