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把刀的時候,我愣了一下。
那刀只有巴掌大小,刀刃利而薄,刀柄是木制的,頂上雕著一只猙獰的鬼頭,而鬼頭下方的刀刃上,卻刻著一副八卦圖。
這玩意兒,現(xiàn)在市面上一般是看不到的,我只在省城博物館里看到過一次。
它是一種小型鬼頭刀。
它還有另外一個響當當?shù)拿?,叫凌遲之刃。
顧名思義,就是以前用來凌遲犯人的刀。
而此刻,刀刃上正汩汩地往外滲著血,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疼……我好疼……幫幫我……”
女人嚶嚶地哭著、求著,跟一般鬼物的歇斯底里很是不同。
她似乎懼怕著什么,不敢哭太大聲。
我心中微動,剛想上前好好查看一下這把凌遲之刃,后面忽然躥出來一道矯健的身影,長鞭劃破空氣,啪啪作響,朝著那女人兜頭甩了過去。
黎青纓動作十分敏捷,三倆下便已經(jīng)將我護在了身后。
門口那女人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隨著她的離開,地面上的血跡也沒了。
剛才的一切,仿若幻象。
黎青纓回過頭來,關(guān)心道:“小九,你沒事吧?”
“沒事?!蔽覠o奈道,“但你剛才把我的客人嚇跑了?!?
黎青纓眉頭都擰了起來:“客人?”
我點點頭:“是的,她來當?shù)?。?
“當?shù)??”黎青纓臉色一難盡,“就剛才那個渾身血淋淋的,沒有一塊好皮肉的家伙,你不怕?”
我指了指我的眼睛:“我能看到這些東西,全靠七爺,而七爺修行需要功德加持,我賺取功德的方式,就是好好經(jīng)營這家當鋪,剛才……你攪了我一樁生意?!?
聽到當鋪的經(jīng)營跟柳珺焰休戚相關(guān),黎青纓頓時懊悔:“那我去把人揪回來?”
話音落,她人已經(jīng)躥進了夜色之中。
我站到柜臺里去,回想著剛才女人的狀態(tài)。
很顯然,女人來當這把刀,是為了讓我?guī)退页鏊酪颉?
她雖然已經(jīng)死了,并且死了不知道多久了,可眼下的狀態(tài),她應(yīng)該是還被什么東西威脅著、禁錮著,需要我伸出援助之手。
我現(xiàn)在急需賺取功德,上門的每一筆生意,我都會慎重對待。
沒一會兒,黎青纓回來了。
她臉色有些怪,拎著鞭子站在門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問:“沒追上?”
黎青纓搖頭。
我便又問:“那就是剛才嚇到人家了,人家不肯當?shù)读耍俊?
黎青纓還是搖頭:“我追上了,但……是在去鎮(zhèn)長家的那條路上?!?
這下?lián)Q我變臉了:“鎮(zhèn)長家?”
“對。”黎青纓說道,“我親眼看著她被一股力量吸進了鎮(zhèn)長家,再也沒出來,小九,那女人可能是鎮(zhèn)長家的人?!?
我表示贊同:“不過,也可能是死在了鎮(zhèn)長家?!?
“那種死法……嘖嘖?!?
黎青纓咂舌,連連搖頭。
凌遲,這種死法,在古代屬于頂級酷刑了,誰能想到時至今日,竟還有人被凌遲致死?
并且還是在我們這樣一個小鎮(zhèn)上。
不管怎樣,這件事情都跟鎮(zhèn)長家脫不了關(guān)系。
后半夜,我跟黎青纓都沒敢睡覺,一直待在南書房里,打著哈欠聊著天。
但再也沒有生意上門。
第二天一早我起來的時候,黎青纓就不在當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