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念心中稍定,轉(zhuǎn)身回屋叮囑抱琴路上務(wù)必小心,又將一些防身的藥粉和銀兩塞給張翠翠。
張翠翠鄭重應(yīng)下,保證定會護得抱琴周全。
不多時,張翠翠護著抱琴悄悄離開了客棧,朝著官道方向而去。
院子里瞬間安靜了許多,孟清念望著她們離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見身影,才收回目光,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顧淮書已命人備好了簡單的行囊和干糧,見她準備妥當,便率先朝著院外走去:“我們也該動身了,他們定想不到我們會做如此決定?!?
孟清念點點頭,與秋尋、葉七一同跟上。
四人皆是輕裝簡從,帶的都是銀票,他們步履匆匆地消失在客棧后方的密林小道上,剩余人等繼續(xù)留在小院中。
秋尋在前開路,用佩刀劈開擋路的藤蔓,葉七則緊隨其后,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動靜。
孟清念雖出身閨閣,好在她在清風(fēng)班學(xué)了些拳腳功夫。
裙擺被樹枝勾破了好幾處,顧淮書不時回頭看她,見她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也有些急促,便放緩了腳步,從水囊里倒出些水遞給她:“歇歇再走。”
孟清念接過水囊,仰頭喝了幾口,讓她稍微緩過勁來,她搖搖頭:“不必了,盡早趕路要緊?!?
好在這一路相對平穩(wěn),后在小路的自家驛站租了馬車,這才讓孟清念少吃了不少苦。
車廂內(nèi)鋪設(shè)著柔軟的錦墊,隔絕了些許顛簸。
顧淮書坐在對面,目光卻不時掃過她略顯疲憊的側(cè)臉,沉聲道:“這驛站是顧家暗線所設(shè),安全無虞,你且瞇一會兒,到了下一處換馬點我叫你?!?
孟清念輕輕嗯了一聲,閉上眼,卻無半分睡意。
顧淮書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安,從行囊中取出一本舊書遞過去:“看看這個吧,或許能讓你心緒平靜些?!?
孟清念接過,借著車廂內(nèi)微弱的光線翻開,竟是一本記錄江南風(fēng)土人情的游記。
就這樣一路安穩(wěn)地到了江南,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腥氣。
烏篷船在狹窄的河道里緩緩穿行,斑駁的墻面上爬滿了墨綠色的藤蔓。
石階上街道上卻空無一人,并沒有書中記載的煙火氣兒。
“再過兩個時辰就能到蘇州城?!鳖櫥磿鋈婚_口,打破了車廂內(nèi)的沉寂。
“鹽商總舵聚寶堂就設(shè)在城西的臨河巷,據(jù)說堂主沈萬山是江南鹽幫的龍頭,手眼通天?!?
孟清念收回目光,輕聲道:“沈萬山……我在宋仁橋的札記里見過這個名字,他早年靠漕運發(fā)家,后來壟斷了兩淮鹽運,與朝中不少官員都有往來?!?
顧淮書挑眉:“這么說,宋仁橋他確實有染……”
孟清念點頭:“沈萬山表面是個樂善好施的鄉(xiāng)紳,實則心狠手辣,十年前曾有個鹽商想與他分庭抗禮,不到半月就家破人亡,連官府都查不出半點線索?!?
顧淮書將眸色陰沉下來,神情復(fù)雜的看著孟清念:“看來我們首先要對付的,是條盤踞江南多年的地頭蛇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