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宋寧兒同何皎皎兩個立刻就要沖上去動手,她們的祖輩父輩都是武將出身,行事沖動,不怎么顧及儀態(tài)。
卻被郁金堂攔下了:“清者自清,何必同她一般見識?今日是公主設(shè)宴,若鬧得太不像了,豈不是有損天家顏面?”
然后她又看著吳世容,用甚是關(guān)切的語氣說道:“吳二姑娘,如今天氣溽熱,你可要當(dāng)心中暑??!”
郁金堂變臉之快,不熟悉她的人都要被嚇一跳。
事端明明是她挑起的,先前最難聽的話也是她說出來的,如今卻又?jǐn)[出一副超然物外的姿態(tài)。如此反復(fù)無常,一般人是接不住的。
但吳世容依舊那副冷清的神色,連一個字也沒回。
一番來語去,雷鳶看清了吳世容不是個省油的燈。
但她更清楚郁金堂的為人,是少見的蛇蝎心腸。
她們兩個之間不會善罷甘休的。
“真是便宜你了!”何皎皎瞪了一眼吳世容,“姐妹兩個一對狐媚子,沒的叫人惡心!只可惜沒有兄弟,到頭來還是絕戶!”
菅良子沒有兒子,只有兩個女兒。
因此就算是皇上給了她家爵位,也是無人承襲的。
沒有兒子的人家被稱為絕戶,就算眼下有名利有地位,可在一般人看來都是不能持久的。
雷鳶家也是如此,因此她從小到大沒少遭受過冷嘲熱諷。
她與郁金堂等人早有不協(xié),何皎皎罵這話的時候眼風(fēng)亦掃過雷鳶,顯然也捎帶上了她。
雷鳶立刻瞪回去,毫不示弱。
何皎皎卻怯了,別過頭去不和她對視。
論口齒,何皎皎不是她對手。兩人也不是沒動過手,依舊是雷鳶占上風(fēng)。
畢竟雷鳶是邊地長起來的,戰(zhàn)場廝殺雖未親臨,卻也是觀過戰(zhàn),見過惡斗的。且平日里看軍卒們操練,耳濡目染,自然而然,而且她父親有意讓幾個女兒習(xí)武。
至于何家,雖名為武將,可是連男子都廢弛了弓馬,更遑論女子了。
“為什么這么說?”那個嬌憨的小姑娘又開口了,“沒有兒子就算是絕戶了?那女兒算什么?若全天下都沒有了女兒,哪還有什么后人?那才真叫絕戶呢!”
“怎么哪兒都有你?你是誰家的?這么沒教養(yǎng)!”何皎皎質(zhì)問,“好像是從哪個山溝海堰子里蹦出來的野人,人話一句聽不懂?!?
“哎呀!明珠,都跟你說了,別亂說話?!蹦桥优赃吜硪粋€年長些的姑娘有些無奈地提醒她。
雷鳶認(rèn)得說話的這個是工部員外郎卓大人家的三小姐,這個叫明珠的小姑娘和她在一處,想必兩家早有交情。
“卓姐姐,我說的不對嗎?”明珠的語氣也很無可奈何,“無論男女都是女子所生,若這世上沒了女子,連人都沒有了,是不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