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他們也配?”雷鳶齜了齜牙。
宋疾安又被她逗笑了,點頭道:“是我小瞧你了,雷四姑娘算無遺策。那六家是你下的一盤棋吧?”
“我知道瞞不過你去,”雷鳶索性不遮掩,“誰讓他們揚要血債血償?我憑什么還留著他們?”
“說的對!敢這樣放肆無禮,活該受教訓(xùn)?!彼渭舶矊τ诶坐S的快意恩仇大加贊賞。
隨即又道:“那你覺得這次可有把握將那六家斬草除根?”
“并沒有十足的把握。”雷鳶道,“畢竟最后決斷的人不是我?!?
“那就再添一把火,”宋疾安忽然惡聲道,“殺人須殺死,斷不能讓他們緩過氣來!”
“你倒像比我還恨他們?!崩坐S也被他逗笑了,“據(jù)我所知,你們平日里也是稱兄道弟的?!?
“想要你命的人如何能留?”宋疾安道,“又何況我與他們本不是一路人?!?
“你要做什么?”雷鳶很想知道。
“這個你就別管了?!彼渭舶矃s不告訴她,而是問道,“你是不是常常一個人偷跑上屋頂來看星星?”
雷鳶仰起頭,看著天上繁星,想起小時候的情景:“我是在大漠出生的,最喜歡躺在沙地上數(shù)天上的星星。你見過大漠的星空嗎?那么完整干凈,沒有一絲缺角,沒有云霧遮擋,穹隆如墨,繁星璀璨。我見過那樣的星空,往后再見別處的,總覺得不夠美?!?
宋疾安偏頭看著雷鳶,清輝如水般籠罩著她,使她周身仿佛也在發(fā)著柔霧一般的光。
少女稚氣未脫的面龐宛如初綻的白曇,嬌脆迷蒙,仿佛下一刻就要凋零。
宋疾安忽然覺察到自己的心軟成了一灘水,在這一刻,他愛極了雷鳶,可是卻不敢去觸碰。
“你該走了?!崩坐S不再看天,而是將視線調(diào)轉(zhuǎn)向了宋疾安,“你已看到我無恙,不是嗎?”
“你很討厭我?總是催著我走?!彼渭舶部嘈?。
“這與討不討厭沒有關(guān)系,”雷鳶端正了神色道,“你本就不該來的?!?
“這個禮物你收下,我就走。”宋疾安從懷里摸出一塊玉來,遞給雷鳶。
雷鳶本不想收,可是她清楚宋疾安的為人,如果不收,他會繼續(xù)死纏爛打。
那是一塊上好的春水玉,溫潤無瑕,上頭刻著海冬青正在捕殺天鵝,下頭還雕刻著水草荷花。
“這不是中原的東西,”雷鳶一眼就認了出來,“你去哪里了?”
“你真是個鬼靈精?!彼渭舶灿袝r候?qū)坐S又愛又恨,“事情有些復(fù)雜,以后有機會再細說給你聽。”
雷鳶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問了。
有些事不知道,并不是壞事。
“擾了你的清夢,我很過意不去?!彼渭舶矐賾俨簧岬溃暗冗^些日子我再來看你。”
“宋疾安,以后不準(zhǔn)再來了?!崩坐S正色告誡,“你當(dāng)我是什么人?”
“自然當(dāng)你是我要娶的人??!”宋疾安笑的有些壞,“我認準(zhǔn)的人逃不掉的。”
說完他極快地捏了一下雷鳶的臉頰,便從屋頂翻身下去,一身黑衣很快隱沒在夜色中。
徒留雷鳶在屋頂?shù)吐曋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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