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心,你看,這個部族有牛羊馬三千余匹,你猜這么多牛羊馬屬于幾個人?”
“一百個?”
“沒有一百個,這個部族的三千余匹牲口只屬于三十一個人所有,這三十一個人還都是一家子!”
“部族多少人?”
“部族三千人左右!”
余令想喝茶,忽然想起來自已才吃完藥不能喝茶,舔了舔嘴唇,余令閉上了眼。
他不想讓錢謙益看出自已的心事。
三千人的部族牲口只屬于三十一個人所有不稀奇。
除了習俗不一樣,這里的一切可以說可以和大明一樣。
大明土地兼并嚴重,草原的牧場兼并也嚴重。
所以……
所以,三十一個人擁有一個部族的財富就很正常了。
在關內,河南的福王就不說了,長安的落魄秦王……
他家的土地每年光是請麥客都得請幾百人。
那些地主,大戶,官員等等。
這些牧民就跟大明的百姓一樣,擁有最少的土地,最貧瘠的土地。
“守心,這消息如果傳到京城,你說得多么的振奮人心!”
余令真開眼,忍不住道:
“是很振奮人心,這消息傳回去,你說我余令得遭受多少口誅筆伐?。 ?
錢謙益訕訕的笑了笑:
“有我在!”
余令認真的看著錢謙益,輕聲道:
“涼涼君,如果你寫信回去,一定要告訴汪文和黃尊素,讓他好好活著,等我述職回京的那天!”
“兩人不是號稱智囊么,看看是他們的腦子轉的快,還是我的刀快!”
“守心你……”
“涼涼君不瞞著你,你走了之后這兩大智囊陰了我一招,若沒有陛下的尚方寶劍,你猜我現(xiàn)在在哪里?”
錢謙益微微轉了下腦袋,余光看向了吳墨陽!
他又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顧全,見曹毅均不在,錢謙益心里一驚!
曹瘸子戰(zhàn)死了?
“守心,這事交給我,我讓這兩人給你親自賠禮道歉!”
余令笑了笑:
“我沒騙你,我真是從乞兒爬起來的!”
錢謙益不說話了,他知道這事沒有任何余地了。
從今日起,余令要對東林人開戰(zhàn)了,如今他已經具備了讓人側耳傾聽的底氣!
沒有人敢把余令當棋子了。
“我大兄說,窮時走夜路與鬼謀財,難時入深山問鬼借運。
這就是我的過往,要滅我的族,道歉怎么能行呢?”
錢謙益心里頗為難受。
他沒想到事情會走到這么一步,僅僅是因為不合群,就要滅人族?
錢謙益開始認真審視黨派之爭,想了許久也沒一個頭緒來,已經無解了!
錢謙益知道,余令告訴自已這個事是不讓自已難做。
可這件事已經把自已夾在中間了,幫余令,就對對付同僚;幫同僚就得對付余令!
接下來的議事環(huán)節(jié),錢謙益連連失神!
瘸著腿的曹毅均再次看到京城,這三日對他是一個巨大的考驗,他都聞到大腿內側皮肉腐爛的臭味了!
信使可接力送達奏報,可他偏偏要自已橫穿晉地直達京城。
沖到京城,馬速不減直達皇城,連過三道門,曹毅均滾下馬,望著圍堵過來的內侍怒喝道:
“快,抬著我去見陛下!”
“臭!”
“急報!”
曹毅均拿出令牌,令牌一現(xiàn),這群內侍渾身一抖,拖著曹毅均就往乾清宮跑。
朱由校聽到曹毅均來了,渾身一抖,剛堆起來的宮殿開始坍塌。
張皇后走了過來,輕輕握著朱由校的手,輕聲道:
“陛下,莫急,一切都可以重頭再來!”
朱由校深吸一口氣,輕聲道:“抬進來!”
望著盜匪般的曹毅均,朱由校忍不住道:
“輸....輸了是么?”
曹毅均趴在地上,痛哭道:
“陛下,大勝,是大勝,斬六千,殺俄木步,丟失的故土,我大明男兒在四日之前拿回來了!”
朱由校一愣,立馬紅了眼。
他開心的揮舞著胳膊,激動的難以自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昨晚朕做了一個夢,皇后你知道么,我昨晚做了一個夢......”
朱由校發(fā)泄著自已的心情,知道心緒暫緩,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趕緊道:
“右庶可有交代!”
“有!”
曹毅均從懷里掏出兩個木疙瘩球,朱由校接過,伸手一扭,圓球成了大小不一的碎塊。
兩張薄薄的米紙露了出來。
一張依舊畫著一個笑臉:(‐^▽^‐)。
另一張有字,上寫道:
“陛下,上朝可以抬起頭了!”
朱由校一愣,突然笑了,乾清宮內的笑由小變大,朱由校在笑聲里頭越抬越高。
望著頭頂藻井里的龍首,深吸一口氣道:
“傳朕旨意,召群臣來乾清宮議事......”
回聲在大殿回蕩,余音點點,似虎嘯也好似龍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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