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明朝的皇帝去信,問他們,我土默特這些年并無騷擾大明的邊關(guān),何故出兵攻打,他們要違背隆慶之議么!”
“是!”
“聯(lián)絡(luò)各部,告訴他們,八白室被大明占據(jù)了,這是我們草原的圣物,誰拿回來誰就是孛兒只斤的血脈!”
“是!”
卜石兔長吐一口氣,到現(xiàn)在他也沒摸清余令到底要做什么。
這件事發(fā)生的太突然了,突然到一無所知。
他覺得余令不像打仗,更像是玩鬧。
可卜石兔哪里知道,自從余令第一次到河套就開始圖謀了。
這一準(zhǔn)備就是快十年,所以根本就不是突然……
而是水到渠成!
“來人,告訴王文新王大人,讓他擬一道手書給大明皇帝,語氣…語氣謙卑些,順義王是他的臣…臣子!”
俄木布抬起頭輕聲道:
“父汗,王大人離開了!”
望著敢直視自已的兒子,卜石兔心里一顫,他有種不好的感覺,他故作輕松的抬起頭,笑道:
“喚他進(jìn)來!”
俄木布恭敬道:“父汗,王大人抓藥去了,這是藥方,你先看,他說這是規(guī)矩,得讓父汗知道!”
“拿上來!”
藥方呈上,望著藥方,卜石兔臉色慢慢猙獰了起來。
只見上面寫道:橫行萬里外,胡運(yùn)百年窮,順義王,錦衣衛(wèi)王文新有禮!
哇!
“錦衣衛(wèi)?錦衣衛(wèi)?”
一口鮮血噴出,卜石兔吐血了,俄木布大驚,趕緊上前。
湊過去一看,他臉色也變了。
望著涌來的護(hù)衛(wèi)俄木布跪倒在地。
他被王文新耍了,望著父親憤怒的眼睛,此刻他根本解釋不清了!
“殺了他,殺了他!”
這一刻的王文新,殺人又誅心。
......
朝著東勝衛(wèi)狂奔的王文新喜不自勝,無論你俄木布也好,卜石兔也罷,都把自已當(dāng)棋子來用……
那自已就來一個將計(jì)就計(jì)!
“滾開都滾開,我身負(fù)信使之責(zé),可汗有書信給大明人,你你,都滾開都滾開,耽誤了時間斬了你!”
王文新一路暢通無阻,他的臉很好用!
護(hù)佑王文新隨行的人不知道王文新要?dú)w家。
他們以為大汗真的有書信,這一群都是卜石兔的智囊團(tuán)!
王文新覺得……
自已的過往不光彩,既然不光彩,那就努力的讓它光彩點(diǎn)。
所以,他假傳卜石兔之令,直接帶走了大半個智囊團(tuán)。
智囊團(tuán)里還有一位來自西域高原的活佛。
“動起來,快,動起來……”
緊挨著榆林衛(wèi)的三堡軍戶也動了起來。
軍令下達(dá)了,大明軍已經(jīng)在河套站穩(wěn)了腳跟,除了留守將士,所有人必須前往河套。
“大人,這到底是真還是假!”
“他娘的,你小子打個嗝老子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看看尤家的車隊(duì),看看賀家的車隊(duì),你他娘的再看看杜家……”
榆林衛(wèi)的這幾家就是大家心里的風(fēng)向標(biāo)。
如果有大事,先看這幾家,他們?nèi)绻s起來那就是沒好事。
他們?nèi)绻麎荷先?,那就是有好處可撈?
望著疑惑散去的人跑開,周正拍了拍自已“寶馬”!
望著還有些抗拒自已的寶馬,周正摟著馬脖子親昵了起來。
一無所有的他如今有了馬,這一趟真值。
雖然當(dāng)斥候苦,但這苦值得。
榆林衛(wèi)動了,軍令下達(dá)后除了多嘴問一句,他們其實(shí)什么都改變不了。
前面是刀山火海都要去。
有的人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
到了黃河跟前先看情況,如果情況不對就跑,就去當(dāng)逃兵。
逃跑雖然丟人,但相比活著,丟人也無所謂了。
京城來人了,一名御史,一名錦衣衛(wèi)。
御史叫郭鞏,錦衣衛(wèi)叫吳墨陽,兩人在接受檢查后進(jìn)到榆林衛(wèi)。
一到榆林衛(wèi),兩人同時瞪大了雙眼,列陣的消息此起彼伏,吆喝聲接連不斷,拉物資的車駕一眼望不到頭。
“打仗了是么?打仗了是么?”
“是!”
“在跟誰打?”
“跟韃子?。∥覀兛偙呀?jīng)拿下了了東勝衛(wèi),我們現(xiàn)在過去挖溝,守后方!”
吳墨陽沒想到當(dāng)初余令隨口開的玩笑他真的做了,騎上馬,準(zhǔn)備去河套。
郭鞏見吳墨陽要走,著急道:
“吳大人,你我都被貶,你可別丟下我??!”
郭鞏現(xiàn)在的嘴巴一點(diǎn)不硬,這一路,跟著他的老仆死在了路上。
這一路,如果不是吳墨陽救他,照料他,他也死了!
榆林衛(wèi)不是他的終點(diǎn),他的終點(diǎn)是長安,這一路的情況他也看到了,流寇不斷。
沒有吳墨陽,他覺得他出了榆林衛(wèi)就會死。
“等我,等我,我也去!”
“我建議你別去!”
郭鞏忍不住道:“余令殺御史,他也敢殺我不成?”
“他敢!”
“如此,我不得不去了!”
吳墨陽無可奈何,拉郭鞏上馬,郭鞏緊緊摟著吳墨陽的腰。
“真膈應(yīng)人??!”
“吳大人慢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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