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望著自已的大宅院咧著嘴笑了起來。
從天命三年開始給人當(dāng)奴隸,直到今日,范文程才又做回了人。
過去的幾年宛如噩夢一般不敢回想!
身為奴隸,就不要想著建奴給牛給女人。
他們會給,但給的都是那些大人物,是給底下人看的,是給所有人一個盼頭的。
這遼東十多萬漢人……
建奴真要有這么多牛,這天下早都是他們的了。
過往的日子雖然苦,可如今都過去了。
如今自已范文程成了人上人,成了貝勒爺皇太極的座上賓,頂級的幕僚。
“憲斗可還滿意?”
憲斗連忙甩了幾下袖子,趕緊跪倒在地:
“這一切都是和碩貝勒爺?shù)馁p賜,奴才滿意,大恩大德無以回報!”
“起來吧,這次你做的很好!”
范文程的確做的很好,這一次的計(jì)謀就是出自他手。
不但把不臣服大金的俘虜送走了,還順利的把數(shù)千人安插到沈陽城內(nèi)。
沈陽城內(nèi)斷絕許久的情報又重新連接了。
上一次兵發(fā)沈陽功虧一簣,這一次不會了!
這一次沈陽城門會為自已打開,進(jìn)到沈陽城內(nèi)的探子都攜帶著火藥。
每個人帶的不多,可若聚在一起,那就是數(shù)千斤。
數(shù)千斤火藥聚集在一起,不說把堅(jiān)固的沈陽城墻炸塌,把城門炸開一個大洞是可以的,把吊橋輪盤炸毀也是可以的!
這一次,勢必拿下沈陽。
赫圖阿拉太小了,已經(jīng)裝不下大金的雄心壯志了。
沈陽就很好,大,功能齊全,位置重要,城高地深,進(jìn)可圖謀天下,退可扼守祖地。
“憲斗,你說余令還會來么?”
“不會了,余令是客軍,綜合探子送回來的情報來看,余令這樣的年輕將軍是最不受群臣喜歡的!”
皇太極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幽幽道:
“我們遲早還是要面對他的,這個余令不一般,一次就打殘了正紅旗,鑲紅旗,殺了代善,也殺褚英之長子杜度!”
“余令是很勇猛,可在大明不行!”
皇太極笑了笑,低聲道:
“大明是火德,火克金,我覺得不好,也不妥,我將來若有本事,定改為水,水來克火!”
范文程再次跪倒在地,認(rèn)真道:
“在奴的心里,貝勒爺天命!”
“他們看好阿敏!”
“可皇上卻看好貝勒爺!”
皇太極哈哈大笑,伸出雙手將范文程扶起,隨后壓低嗓門道:
“余令小時候的師父是王鐸,你覺得他是大明的探子么?”
“貝勒爺,這個我會注意!”
“不要太刻意,他現(xiàn)在和我的弟弟多爾袞走的近,待我也誠心,我先前故意把某些事交給他,他都完成的很好!”
“這樣的人我不該懷疑他,可他卻偏偏當(dāng)過余令的先生!”
范文程疑惑了,忍不住道:“那……”
“我還是不放心啊,你幫我好好的看著,不要讓他覺得我在懷疑他,等有機(jī)會見到余令,我再試試他!”
“是!”
皇太極陪著范文程說了一會兒話就走了。
他走了,賓客開始上門了,有女真人,也有大明降將。
望著案桌上的帖子,范文程一時間有些恍惚!
朝著供桌牌位拜了拜,范文程看著最上面的牌位忍不住道:
“老祖宗啊,庇佑你的子孫,你是文正,孩兒是文程,孩兒努力朝您看齊……”
祠堂左右兩側(cè)木質(zhì)對聯(lián)上……
“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十四個新寫的大紅字鮮艷如血。
不知道范家祖宗在天上是欣慰還是悔恨!
拿起帖子,范文程朝著王家走去。
對于范文程的到來,王秀才格外的開心。
準(zhǔn)備了上好的茶水,精美的糕點(diǎn),甚至親自下廚給范文程做了頓好吃的。
望著一直夸贊好吃且美味的范文程,王秀才笑了。
“好吃就常來,在這大金你我都是漢人,理應(yīng)相互扶持,來來,嘗嘗這個,人參配山雞湯,如今這個時候最是美味!”
范文程點(diǎn)著頭,品嘗著美味。
現(xiàn)在的王秀才還是有點(diǎn)遺憾。
范文程偶爾來吃一頓飯不行,得常來,常來才有效果,效果才好呢!
不行啊,得想法弄死這個狗日的!
一條把俘虜送走的計(jì)謀不但減輕了建奴的糧食危機(jī),還相當(dāng)于重新梳理了一遍建奴。
別看如今人少了……
可留下來的都是死心塌地地為建奴賣命的!
按照如今建奴的這個動向,王秀才覺得建奴要做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打草原,不打朝鮮,他們的目標(biāo)還是沈陽!
可知道了又如何,消息送不進(jìn)去??!
在遙遠(yuǎn)的大海上,一艘運(yùn)糧船在躲過大明海船之后瘋狂的朝著丹東口岸沖去。
只要到了那里人安全,糧食也安全。
到了丹東,這些糧食就會快速消失。
在不為人知的操作下,這些糧食會沿著鴨綠水,貼著朝鮮過境線一路往北,然后消失!
自從鐵嶺,開原這些互市沒了后,這里的船卻莫名其妙的多了起來。
劉州望著站在船頭的那個漢子,刀拔了幾次,然后又按了回去。
就是這狗日的拿著自已的名頭在草原放火!
他娘的……
自從跟著沈毅回到京城后,他家隔三差五的著火。
放火的人抓了幾批,全是草原的韃子,搞的他現(xiàn)在一聽到火就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