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財在余令走后就時不時來衛(wèi)所。
他來衛(wèi)所的目的很簡單,主要就是為了火藥。
不是怕火藥這個秘密傳出去。
因為余令根本就沒打算掩飾做火藥的這件事。
因為地方衛(wèi)所承擔(dān)有火藥生產(chǎn)任務(wù)。
武功衛(wèi)所只不過造的有點多,產(chǎn)量沒控制好,這些都是當(dāng)著蘇堤的面來進(jìn)行了。
這里面自然也存在余令的小心思。
所以,蘇堤負(fù)起了教孩子們識字的重任。
不能說余令不信任蘇堤,多年謹(jǐn)慎的余令從未完全信任東廠的人。
別的事情余令沒隱瞞,火藥的事情余令多留了一個心眼。
余令讓來財來衛(wèi)所的目的就是讓他多叮囑點。
余令實在害怕一個不注意,轟的一聲巨響之后武功衛(wèi)所不見了。
一旦響了,那就是余令的責(zé)任了。
“有個東西來福你的看下!”
“這是什么?”
見余令準(zhǔn)備用手去碰,師兄趕緊道:
“別用手,這東西像火一樣能燒人,發(fā)現(xiàn)這個的工匠手掌都被燒了一個大洞!”
“這么厲害?”
師兄笑了笑,輕聲道:“我查了書籍,我懷疑這就是煉丹書里寫的那個什么綠礬油,用這清洗首飾上的包漿很不錯!”
余令瞇著眼好奇的看了看。
余令總覺得這應(yīng)該是硫酸,倒出點點放到茶杯里,望著杯子里的水突然成了“開水”,余令猛的瞪大了眼。
“硫酸?”
師兄聽不懂,笑了笑繼續(xù)道:
“有時候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非要我留意并收留那些匠人,如今衛(wèi)所里的匠人都好幾百了!”
“李千戶他們?nèi)齻€有怨是么?”
“你也別怪他們,換做誰誰心里也不舒服,那么些人,那么多張嘴,又沒有土地,吃的用的全是衛(wèi)所出,能沒有氣么?”
余令懂了,忍不住道:
“這些冒煙的窯口就是匠人做的對吧!”
“是的,別看這些窯口多,可燒制的磚瓦根本就賺不了幾個錢,長安人是很多,可長安也有燒磚的!”
師兄說著竟然笑了起來:
“武功這里有不少皇帝陵墓,長安地下王侯將相也不少???
咱們家的地窖不就是一個被盜的大墓么!”
說著師兄忽然壓低了嗓門:
“長安燒窯的都是孩子他舅舅家的!”
余令聞也笑了起來,指著那一小罐的綠礬油忍不住道:
“這東西如果利用的好,價值萬金呢!”
“怎么用,清理首飾上的包漿來賺錢?”
余令一愣,如果真的是硫酸余令覺得自已也好像不知道怎么用?
見師兄好笑的看著自已,余令梗著脖子道:
“居家旅行,毀尸滅跡的必備之物!”
話音才落下,師兄嘴里的茶葉沫子就噴了過來:
“呸,我爹怎么就教出了你這么一個玩意,都是兩孩子的父親了,怎么說話還不過腦子!”
站在余令身邊的來財憋著笑。
見自已無所不能的大哥屈指彈袖子上的茶葉,彈了幾次沒彈走不說,反而沾到了指甲蓋上。
他再也忍不住,噗哧一下笑了出來。
余令這才想起身后有人,毫不客氣的在來財身上抹了抹。
來財不笑了,開始低頭找自已身上的茶葉碎末。
“你要的東西我找到了,《夢溪筆談》中記載鄜、延境內(nèi)有石油,宋時的鄜是現(xiàn)在的富縣,延就是延安府!”
“具體位置呢?”
“北宋時期延長縣有打出來油井,建立延長石油官廠,那時候的油都送到了汴京供百姓照明使用呢!”
“后來呢?”
師兄嘆了口氣,喃喃道:“后來到了南宋,這里就沒記載了!
等到了韃子做了皇帝,元人對石油收稅了,等到洪武爺驅(qū)除韃虜后,已經(jīng)難尋蹤跡!”
“干枯了?”
“我猜是被元人給毀了,也可能是因為戰(zhàn)亂給荒廢了。
不過秦將軍說川府挖鹽井挖出來了,以竹筒貯而燃之,一筒可行數(shù)里夜路呢!”
余令點了點頭,開心又有點失望。
開心的是有,失望的是可能干枯了。
這玩意好啊,只要有這玩意,就可以去放火了,只要量夠大,下大雪都不怕。
見師弟余令發(fā)起了呆,王師兄忍不住道:
“師弟,你問這些做什么,這些東西很重要么,你要干嘛?”
“很重要!”
“重要啊,那明日我再找人問問,近兩年延安府逃難的多,好多年輕人不知道這東西,只能問老一輩的人了!”
“辛苦師兄了!”
師兄?jǐn)[了擺手,笑道:
“這有什么辛苦的,對了,這些匠戶你今日得有個安排,軍屯的百姓們對他們其實也不滿意了!”
余令點了點頭,今日來就是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來拜見師兄。
第二件事就是三個千戶的安置,他們?nèi)绻敢飧砸?,他們還是千戶。
如果不愿意,余令只能動手段請他們離開了。
如果想賴著不走,余令不介意用尚方寶劍捅死一兩個。
余令現(xiàn)在不缺人,也不怕衛(wèi)所里有人不滿。
有了帶出去又帶回來的三百人,這就是余令的底氣。
這三百人如今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