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微體溫正常,顧南淮眉心皺得更緊:那就是,有心事。
飯局收尾,顧南淮干脆地拒絕了傅司聿留下打牌的提議,“微微累了,我們先回,你們盡興。”
時微牽起一抹微笑,向眾人頷首:“失陪了?!?
……
回到公寓,時微低頭沉默地換好鞋,沒像往常一樣逗弄迎上來的來福,就徑直走向臥室。
顧南淮盯著她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心頭一沉,眉心蹙緊。
來福蹭著他的褲腳,“喵喵”地叫著,像是在訴說白天的驚嚇。
就在這時,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鉆進鼻腔。
顧南淮循著味道走進廚房。
只見水池里浸泡著一只燒得焦黃的砂鍋,水面上還浮著一層灰黑的炭屑。
一看便是忘關火導致的。
他眼神一凝。
時微向來心細……
顧南淮若有所思片刻,卷起襯衫袖口清理了水池,刷了鍋,而后調了杯溫熱的電解質水,走向臥室。
剛推開房門,就見時微蜷縮在落地窗邊的單人沙發(fā)里,抱著膝蓋,失神地望著窗外的霓虹。
他走了過去,將玻璃杯放在矮幾上。
男人在她跟前,單膝跪地,下頜微仰,嗓音溫沉:“發(fā)生什么事了?”
時微心口揪了下。
眼前的他,小心翼翼,滿眼關切,沒有半點心虛的樣子。
她張了張嘴,不知該怎么說,只默默地從身后拿出手機,解開鎖屏,遞給他。
隨即,她側過頭,枕著膝蓋。
顧南淮的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那條匿名的挑撥短信,和他扶著黎楚、為她系鞋帶的照片,闖入眼簾。
下頜繃緊,眼底迅速涌起一片心疼和怒意。
他坐進沙發(fā),一把將人緊緊箍進懷里,時微下意識地掙了一下,卻被他更用力地按住。
顧南淮粗糲的掌心捧住她的臉,不容她逃避,轉向自己。
他凝視著她,唇角勾起一抹溫柔,嗓音沙?。骸八?,是為這個不高興了?”
時微撞進他幽邃的眼眸,沉默著不說話。
燈光下,美人兒透白的鵝蛋臉,一副冷靜淡然的樣子,眼角卻清晰泛紅,惹人心疼。
她過去的離婚案是他經手的,對于她的經歷,他比誰都清楚,兩年前,那個蘇暖暖也是像現在這條匿名短信一樣,挑釁她。
同樣的事情,再度發(fā)生。
顧南淮可以想像她過去的十個小時,受了哪些煎熬。
男人指腹輕輕摩挲她的臉頰,溫沉的嗓音帶著疼惜,“微微,這個孕婦叫黎楚,是我海外合伙人喬湛的未婚妻?!?
時微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原本微微僵直的脊背,稍稍松弛了一分。
顧南淮,“喬湛本來在休假,上回顧正寰同志打壓我,我把他臨時叫回來跑項目,一次簽約途中出了車禍,重度腦損傷,現在還昏迷中。”
“你回臺城前,我臨時飛柏林那次,就是趕過去處理這事的?!?
時微胸口起伏,垂著眼皮,依然沒說話。
顧南淮扣緊她的細腰,“我前幾天把喬湛接回了國內,今天去看望孟女士,也去看了他。黎楚懷孕三四個月,情緒不穩(wěn)定,之前有過流產跡象。”
“醫(yī)生說她現在連彎腰系鞋帶都是高風險,我當時正好在旁邊?!?
懷里的人,明顯僵了一下。
顧南淮捧起她的臉,目光鎖著她,“很介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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