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掃了眼食盒,刻意沒帶走。
待他到了門口,時微才回神,連忙揚聲道:“師哥,你慢走?!?
顧南淮回眸望了她一眼,輕輕帶上了門。
剛上車,他拿起煙盒,抖出一根,叼在嘴角快速點上,連吸幾口,才緩緩吐出煙霧,靠進椅背里。
幽暗光線里,他周身籠著一層淡淡的落寞。
……
與此同時,季硯深身陷惡意抄底收購季氏股價奪權,被證監(jiān)會調(diào)查風波。
那些受害股民現(xiàn)在才明白,之前季氏股價大跌是季硯深做的局,他們拉著橫幅堵在季氏集團門口討要說法。
而昔日素有“企業(yè)家”、“慈善家”之稱的季硯深,成了人人喊打的黑心資本家。
酒店,豪華包廂內(nèi)。
季硯深正應酬著證監(jiān)會的人。
烏煙瘴氣里,他嘴角叼著煙,坐在椅子里,煙霧模糊了他的俊臉,似笑非笑的樣兒。
大圓桌斜對面,一位中年男人睨著他,笑道:“季總,今晚才發(fā)現(xiàn)你是海量啊,上回請你吃飯,滴酒未沾的,以為……你不能喝?!?
季硯深聽出對方這是在指責他之前的傲慢,眼皮一瞇,斜射過去。
隔著裊裊煙氣,他大概想起,這人姓汪。
汪局注意到他鋒銳的眼神,想起他的手腕,后頸不由得一涼。
只不過,下一瞬,就見季硯深站了起來,拎起一瓶五糧液,走了過來。
“汪哥,上回胃病犯了,老婆耳提面命,不讓沾酒,您知道的,我是妻奴,實在對不住?!?
“最近胃好了,連同上回的,我一并敬了?!?
汪局一愣,有點“受寵若驚”,試探性地問:“一瓶全干?”
季硯深胃部一陣絞痛,面不改色,只多看了他一眼,點著頭。
誰知,對方得寸進尺,拿過一瓶紅酒,遞了過來,“季總,紅加白,怎樣?”
酒混著喝,更容易醉,更傷肝傷胃。
季硯深咬了咬煙蒂,抬手招來服務員,吩咐一起倒上。
兩種酒混合后,他端著1升容量的調(diào)酒杯,在一桌人幸災樂禍、或是鄙夷的目光下,仰頭喝下。
守在包廂外的周奕,在服務員上菜時,不經(jīng)意間看到這一幕,眉心輕皺。
為那幾位拱火的捏了一把汗。
……
回到車上前,季硯深吐了三回,喉間涌起了一股血腥味。
剛落座,他接到周瓊芝打來的電話。
“季硯深!你到底怎么回事?家主的位置還沒坐上幾天,就要保不住了嗎?你讓我以后在季家人面前怎么抬頭?!”
聞聲,季硯深咬了咬牙關,手捂著腹部,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媽,沒事,對手造謠罷了,我很快平息。”
周瓊芝臉色有所緩和,“你呀你,成日讓我為你掛心,喝酒了吧?下次少喝點。”
季硯深“嗯”了一聲。
周瓊芝又叮囑了他幾句,掛斷后,他接過周奕遞來的胃藥。
“夫人之前在澳洲給你帶回來的特效藥。”周奕多了句嘴。
季硯深頓了下,轉瞬吞下,“去醫(yī)院……”
周奕挑眉,勸了一句:“季總,您還是先回家休息,明早還有新聞發(fā)布會?!?
季硯深仰靠在椅背里,沒說話。
周奕了然,對司機吩咐,“去醫(yī)院?!?
……
時微洗漱好,看了網(wǎng)上的新聞才知道,季硯深上次不僅算計了她和季老太爺,還連累眾多股民傾家蕩產(chǎn)。
一年前,他被評為“全國杰出青年企業(yè)家”、“年度慈善家”的事跡還歷歷在目。
當然,他車禍不要命護她的事……
如今,都成了諷刺。
不是他變了。
是他本來就是一個披著天使外衣的惡魔。
時微關了燈,躺下。
半醒半睡間,病房響起動靜,她醒了過來,剛要開燈,床畔一沉,一股濃郁的煙酒氣,竄進鼻腔。
“老婆……”寂靜的夜,響起男人醉意熏熏的輕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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