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們堵住大門口推搡劉順。
“我們說沒在就沒在,你趕緊把那些狗叫走,否則驚擾了二奶奶養(yǎng)病,你等著吃不了兜著走!”
劉順只有一張嘴,聲音壓根蓋不過她們,衣服也被拽掉了兩顆扣子。
情急之下,他抬起手,吹了一聲口哨。
剎那間,雜物房里的狗全都沖出來,嚇得傭人趕忙放開劉順,再一次跑到墻根處躲著。
劉順心說,果然畜生種類,還得畜生對付。
不過馬上他又在心里否認了這個說法。
他養(yǎng)的狗才不是畜生,跟他們相提并論,都是一種侮辱。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誰敢攔我試試!”劉順就這么在狗群的保護下,順利的來到雜物房。
當他看見躺在地上重傷垂死的邊牧犬,鼻腔涌出一股酸意,心口也陣陣的發(fā)緊,發(fā)疼。
“韓湘子!”劉順跪在地上,想要像平常那樣撫摸愛犬,可是他的雙手卻顫抖的,不知道能從哪里落下。
他只能盡量動作輕柔地替它解開繩子,而后挑一個合適的姿勢,將它抱起來。
鮮紅的血,隨著他抱起來的動作,從狗嘴滴落而下。
劉順沒有多余的手擦眼淚,只任由淚水劃過臉龐,嗓子干啞的道了句:“我們回家?!?
劉順抱著韓湘子,在狗群的掩護下出來。
屆時,呂潔芳拄著拐杖,艱難的從屋里挪動出來。
眼見事情敗露,她迎著頭皮,結(jié)結(jié)巴巴的為自己辯解:“是這個畜生天天來我大門口叫,你又管不住,那我只能親手給它點教訓(xùn)!”
劉順滿臉都是淚,看著呂潔芳羞惱的老臉,唇角深深的向下拉扯。
“是,是我管教不周,我的錯我認,可是二奶奶把韓湘子傷成這樣,昨天三少爺就已經(jīng)回來了,你自己去跟他解釋吧!”
說完,劉順大步流星的抱著韓湘子離開。
呂潔芳一聽黎墨郢在昨天晚上回來了,腦瓜子“嗡”的一聲,由后心爬上一縷恐慌。
“回,回來了?”
呂潔芳雙腿開始發(fā)抖,眼看著要支撐不住,她本能的往屋子里走。
一邊走,她一邊安慰自己:“回來就回來,我就不信,他能為了一只狗把我這個長輩怎么樣!”
……
劉順抱著韓湘子回到黎墨郢的院子,老淚縱橫的他直接跪了下去。
“三少爺,小小姐,都是我失職,才害了韓湘子……”
他輕輕的將韓湘子放在地上,不是沒想過給它治療。
而是作為飼養(yǎng)員的他,本來就是獸醫(yī),再清楚不過狗狗傷及了五臟,又被耽誤了延誤了治療時間,縱然華佗在世,也無力回天。
他跪拜在韓湘子的面前,肩膀不可抑制的顫抖。
跟在他身后的狗群,也齊齊的發(fā)出哀鳴,盡是對同伴的不舍。
黎墨郢則站在原地,目光定格在韓湘子的身上。
過去,他從來不喜歡這些狗,最多就是按照黎墨城的托付,管它們一日餐包,無病無災(zāi)。
因為狗看家護院的作用對他來說,是微乎其微的。
何況是在偌大的黎家,不缺傭人和保鏢,這些狗存在的價值,也僅僅作為寵物。
可就是這些一直被輕看,不被重視的家伙們,卻可以為了主人,勇敢的與自己敵不過的力量做對抗,生命安危都可以不顧。
黎墨郢的心情很沉重,縱然他身負靈力,小有所成,可是面對重傷的生靈,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的生命一點點流逝。
這種想要挽留什么,卻什么都不能做的無力感,讓他的心像被鈍器重鑿。
胸口里的郁結(jié),最終化為騰騰燃燒的火,漂紅那雙深邃的眼睛。
“照顧好小小姐。”黎墨郢沒再看邊牧犬,他徑直走出了大門。
小婉婉剛才就看見他身上彌漫的空氣,想要提醒他,不要被大黑龍控制。
可是眼下,她還是更擔(dān)心狗狗的情況。
眼看著韓湘子的呼吸越發(fā)微弱,小婉婉跑過來,蹲在地上,用手輕輕撫摸它的頭。
韓湘子在被小婉婉觸碰的瞬間,發(fā)出一聲長長的悲鳴,像是委屈,也像是為主人報仇后的欣慰。
“韓湘子,你不要死,我給你呼呼就不疼了?!?
小婉婉張開小嘴,對著邊牧犬的嘴巴吹了吹,然后再看對著它受傷的腿,也吹了兩下。
在她做完這些之后,剛才呼吸斷斷續(xù)續(xù)的邊牧,忽然長長地吸了口氣。
渾濁的眼睛逐漸清明,它似乎想要抬起頭,與小主人親近。
小婉婉主動撫摸它的頭和耳朵,讓它完全躺下來,然后輕輕的安撫:“韓湘子,你會沒事的,要乖乖的養(yǎng)身體哦?!?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