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潔芳吃飽喝足,躺在床上等待體力恢復。
然而,大門外的狗像是專門跟她作對一樣,只要她開口和誰說話,它就“汪汪汪”的叫個不停。
直到呂潔芳要睡覺了,那只狗都不肯走。
它用兩只前爪扒著鐵門,發(fā)出‘哐哐’的動靜,配合不間斷的吠叫,吵得人根本沒辦法休息。
“我受夠了,來人,來人!你們能不能把它給我趕走?”
傭人苦瓜著臉進來說:“二奶奶,我們都過去趕它好幾次了,它就是不走,還咬斷了兩根掃把?!?
“一群沒用的廢物!”呂潔芳掙扎著起身,傭人見狀,連忙過來攙扶。
并勸說:“二奶奶,您還不能下地,那畜生叫就讓它叫吧,等它累了,自然就走了?!?
“這樣下去你讓我怎么睡覺?不行,我就不信,這么多人,處置不了一只畜生!”
呂潔芳心下發(fā)狠,強撐著身體走出門外。
“你們幾個,拿上工具,出外面把它給我抓??!既然黎墨郢不管這畜生,那我就好好幫他管教!”
呂潔芳指揮傭人去打狗,反正黎墨郢不在家,干脆直接打死扔出去,以泄她心頭之恨!
傭人按照呂潔芳的命令,怯生生地上前,試圖用掃帚隔著門打它的頭。
但那邊牧極其敏捷,非但沒被嚇退,反而因為受到挑釁而更加狂躁,吠叫聲愈發(fā)尖銳。
呂潔芳看得火大,覺得傭人辦事不力,更嫌那狗叫聲刺耳,不耐煩地擺手:“真是沒用!我讓你們把門打開,出去把它抓住!別再讓它亂叫了?!?
最前面的傭人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大門拉開一道狹窄的縫隙,正準備用掃帚防御的時候——
矯健的邊牧如同一道黑白相間的閃電,猛地從縫隙中擠了進來!
只見它目標明確,越過院子里的傭人,徑直就朝著站在門廊下的呂潔芳沖去!
“啊——!”呂潔芳嚇得尖叫一聲,腿腳不便的她根本來不及躲閃。
千鈞一發(fā)之際,貼身照顧她的傭人下意識地撲過來,擋在了她身前!
“嗷嗚!”邊牧一口狠狠咬下,尖厲的牙齒瞬間刺穿了傭人的褲腿,深深陷入她的大腿肌肉中!
傭人婆子發(fā)出凄厲的慘叫,鮮血迅速涌出,染紅了褲管。
呂潔芳驚魂未定,看到傭人被咬得鮮血淋漓的大腿,自己都替她疼的慌。
極度的驚嚇和憤怒讓她面容扭曲,尖聲叫嚷:“快!快給我打死它!拿棍子!拿石頭!你們都愣著干什么!”
傭人們不敢怠慢,紛紛抄起手邊的工具,木棍、掃把、甚至是花園里的石塊,對瘋狂咬人的邊牧一擁而上。
而被咬的傭人則趁機抓住邊牧的頭,亂棍和石頭如雨點般落下,邊牧發(fā)出痛苦的哀鳴。
它松開了口,試圖躲閃、突圍。
但四面八方都是攻擊,它再敏捷也無法完全躲開。
一根沉重的木棍狠狠砸在它的后背上,它發(fā)出一聲極其凄厲的慘叫,踉蹌了一下。隨即又被一塊飛來的石頭砸中頭部,終于支撐不住,嗚咽著癱倒在地,身體微微抽搐,再也站不起來。
呂潔芳見狀,這才稍微松了口氣,但臉上的戾氣未消,抬起手里的拐杖,用力在狗頭上砸下去。
“讓你叫,我讓你咬人,畜生東西,把它給我綁起來,關到雜物房,先餓它兩天,再打死丟出去!”
傭人們聽了她的話,手背上都冒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餓完之后再打死,根本就是活生生的折磨,未免太過于殘忍。
但是她們都在呂潔芳手底下做事,她的吩咐又不能不聽,只能按照她的話,將一動不動的邊牧犬捆住,送到雜物房里關著。
……
夜色如墨,萬籟俱寂,只有窗外偶爾傳來幾聲遙遠的蟲鳴。
少年輕輕推開房門,動作輕柔得幾乎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
少年容顏冷峻,眸色仿佛與天外的黑夜融合在一起,身影修長、高挑。
隨著他緩緩進門的腳步,身上還帶著夜露的微涼和山林間特有的清新草木氣息,慢慢的靠近床鋪。
屋內,一盞小小的夜燈散發(fā)著柔和昏黃的光暈,映照著床邊的一小片天地。
床上三歲的小奶娃,穿著湖藍色的上下分離款式的小睡衣和小睡褲側躺著,胖乎乎的小手攥著被角,粉嘟嘟的臉頰壓著軟枕,呼吸均勻綿長。
小扇子似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安靜的陰影,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正做著什么甜美的夢,偶爾還會無意識地咂咂嘴。
黎墨郢無聲無息的蹲在她面前,讓自己的視線與她的小臉蛋兒持平。
鋒芒銳利的眼神,在觸及小丫頭-->>可愛睡顏的瞬間,如同冰雪遇到暖陽融化,覆蓋上了層層溫柔。
連日奔波的疲憊和修行的緊繃心情,在這一刻被徹底撫平。
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寵溺的弧,伸出手指,用指背碰了碰小丫頭溫熱柔軟的臉頰,滑溜溜觸感,像極了細膩的暖玉。
似乎是感覺到了這細微的觸碰,小婉婉又砸吧砸吧小嘴兒,發(fā)出一聲模糊的囈語。
黎墨郢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