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衣衫襤褸,渾身塵土,裸露的皮膚上已布滿道道猙獰的血痕。
“叫你逞英雄!老子的牛也是你能動的?天生的賠錢貨!”
財主越罵越狠,手中的力道也越發(fā)加重,鞭影如毒蛇般不斷噬咬著少年的身體。
地上的少年緊咬著牙關(guān),身體因劇痛而劇烈顫抖,鮮血浸透了破舊的麻布衣,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低喝從遠(yuǎn)處傳來
“住手!”
劉財主動作一滯,隨即是更盛的怒火。
“好哇!
我說你哪來的狗膽殺牛,原來還有同伙!
行,老子先抽死你,再去收拾那個雜種!”
他獰笑著,再次高高掄起鞭子!
“我說住手,你沒聽到嗎!”
這一次,聲音已近在咫尺,冰冷刺骨,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緊接著,密集的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如鼓點般敲在劉財主心頭。
劉財主猛地回頭,看清來人裝束的瞬間,臉色唰地慘白如紙,手中鞭子哐當(dāng)落地,整個人如爛泥般癱軟下去。
“大…大人饒命!
大人饒命??!”
他匍匐在地,抖如篩糠,無邊恐懼瞬間淹沒了全身。
秦良卻看也未看他,徑直翻身下馬,幾步跨到少年身邊。
“你怎么樣?”
他俯身,聲音刻意放得溫和。
少年艱難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神閃過一絲迷茫,旋即意識到眼前人的身份,本能地想要掙扎跪拜。
可虛弱的身體早已不聽使喚,一個趔趄便直挺挺向前栽倒!
秦良眼疾手快,一把將其托住。
掌心血氣微探,確認(rèn)少年只是力竭暈厥,并無致命傷,這才松了口氣。
“扶好他?!?
他將少年交給身旁護(hù)衛(wèi)。
目光冷冷掃過地上那灘爛泥,秦良略一沉吟,對另一名護(hù)衛(wèi)道。
“給他十兩銀子。
記著,從今往后,劉天明與他再無半分瓜葛!”
“是,少爺?!?
身旁護(hù)衛(wèi)應(yīng)聲,隨手將一錠銀子拋在塵土里。
“大人!
劉小子能跟著您,是祖墳冒青煙了!
您稍等,小的這就去取他的賣身契!”
劉財主盯著地上那錠白花花的銀子,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他手腳并用地?fù)溥^去,一把抓起銀子。
在臟兮兮的衣襟上蹭了蹭,又用牙狠狠咬了一口,臉上瞬間綻開貪婪的笑容,連滾帶爬地沖回屋里取契約去了。
秦良冷眼旁觀,未置一詞。
這種人,不值得他浪費(fèi)半點心思。
若非看在少年的份上,這十兩銀子都是多余。
契約到手,秦良不再停留,帶著昏迷的少年策馬離去。
院門前,劉財主仍死死攥著那錠銀子,翻來覆去地摩挲,對著牙印傻笑,仿佛捧著的是什么稀世珍寶。
他此刻滿心狂喜,卻絲毫不知,自己剛剛親手拋棄了什么。
那是一個未來足以擎起王朝脊梁的通脈境武者!
一個注定屹立在這片大地巔峰的存在!
以他那點可憐的見識,如何能想到,家中這個他視為“賠錢貨”的奴隸少年,竟蘊(yùn)藏著如此驚天的價值?
在他眼里,一個偷吃了他耕牛的賤奴,能換來十兩雪花銀彌補(bǔ)損失,簡直是天大的劃算買賣!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