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爺瞧著自家女兒那愁緒滿臉的樣子,不禁有些心疼,只怪他和老婆子待在這繁華市井的京城,非但幫不上兒女們的忙,反而還處處添亂拖后腿。
如今即便是想要回鄉(xiāng)下種地都不可能了。
身份和地位擺到了那里,有時候人走得越高,越身不由己。
沈老爺嘆了口氣自嘲道:“那日左右兩側(cè)的酒樓里正在選花魁,人也多了去了,當(dāng)真是熱鬧?!?
“可再怎么熱鬧,也比不上我?guī)е隳镌卩l(xiāng)下務(wù)農(nóng)來得踏實(shí)?!?
一邊的沈夫人輕輕拍了拍沈老爺?shù)氖峙模瑝旱土寺曇舻溃骸叭缃裾f這些做什么?”
沈榕寧突然抬頭,定定看著自己的父親,因?yàn)橄氲搅耸裁础?
她聲音都有幾分尖銳,看著父親道:“你剛剛在說什么?”
沈老爺看著自家女兒那焦灼的表情,微微一愣:“我說還是回鄉(xiāng)下好?!?
“不是這一句,前面的,”沈榕寧急聲道。
沈老爺想了想,忙看著女兒:“是我和你娘去皇莊的路上……選花魁……”
“對,選花魁,”沈榕寧臉色巨變,“父親,你好好想一想,當(dāng)初選花魁的時候,是不是恰好那小乞丐將你們的馬車絆了一下,又正好停在花魁樓下?!?
沈榕寧這般一說,一側(cè)的沈夫人倒是也想起什么來,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是碰上了選花魁?!?
“當(dāng)初你爹爹下馬車查看那小乞丐的傷勢,我只記得花魁樓上飄下了一大叢的花瓣,洋洋灑灑的落在了你爹身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
“而且那花粉也是嗆鼻的很,也不曉得尋常人怎么聞著就香……”
“娘,”沈榕寧忙打斷話頭,問道:“您是說當(dāng)初那花魁將花瓣盡數(shù)撒在了爹爹的身上,而且那氣味還有些嗆鼻?”
沈夫人連連點(diǎn)頭,沈如寧頓時愣了一下,忙看向自己的母親道:“娘,你當(dāng)時能想起來,那味道如何?”
沈夫人瞧著女兒對這件事如此關(guān)注,倒也極認(rèn)真地想了想:“那氣味確實(shí)比一般的花香還要濃烈一些,刺鼻的很!上面還有一些粉末,也粘在了花瓣上,瞧著那花粉也不是很正常。”
“我與你父親也沒多想,將這些怪異的花瓣都掃到了地上,沒有再多停留。”
沈榕寧眉頭狠狠蹙了一下緩緩道:“那花粉味道不對?!?
“選花魁的花瓣一般都是清香的,不可能有如此刺鼻的氣味,而且那么多的花瓣落在父親的身上,那氣味又是發(fā)散的?!?
沈榕寧越想越細(xì)思極恐,到底是誰想出這么陰險的局?
這局可不像是王家人想出來的,即便是王家人想出來,也不可能在沈老爺?shù)馁N身衣物上做文章。
王家怕是和另一波人早就勾結(jié)了。
這衣服一定有問題。
沈榕寧看向自己的爹娘問道:“你們的衣服哪兒去了?”
沈夫人嘆了口氣道:“我與你爹被送進(jìn)宗人府時,身上的衣服都被扒走了?!?
“尤其是你父親穿的那件稀奇古怪的衣服,更是被當(dāng)作罪證帶走,如今……”
沈夫人看了一眼自己和老頭子穿的囚服,不禁悲從中來。
在鄉(xiāng)下那么多年都相安無事,來到京城卻不想一場荒年,讓自己的女兒進(jìn)了宮,兒子做了大將軍。
他們老兩口都能有機(jī)會穿上這囚服,這世道簡直是變化莫測。
沈榕寧眉頭皺了起來,剛剛要問什么,門口處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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