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見到沈棠本尊之前,他跟其他同僚都以為這位沈君絕對是有十顆腦袋的神人!十顆腦袋輪流干活兒,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然沈君早就被人暗殺死了。
云策被親衛(wèi)逐漸放飛自我的論逗笑。
“十顆腦袋?”
沈君只有一顆腦袋一條命。
親衛(wèi)嚴(yán)肅道:“標(biāo)下是認(rèn)真的。”
末了又嘆氣道:“家長一開始上值的時候,都是心驚膽戰(zhàn),生怕哪日睜眼醒來就收到沈君被人暗殺身亡的消息。畢竟,她可是諸多豪強(qiáng)世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云策:“……”
親衛(wèi)又道:“暗殺一直有的?!?
大部分都被顧池等人揪出來了,但也有漏網(wǎng)之魚,其中又以投毒的最多了……
云策聞后怕:“這般兇險?”
親衛(wèi)道:“沈君似乎沒有察覺……”
云策聞,嘴角抽了抽:“以沈君的實力,尋常暗殺可能真的沒有注意到……”
實在是太弱了!
再加上她一路嘎當(dāng)?shù)睾雷?,誰不服就嘎誰,硬骨頭都被她嘎成軟骨頭了,最后嘎得人麻木。只得擺爛,他們堅決不入幕沈棠,她別想從他們手中獲得人力財力資助!
沈棠也是過習(xí)慣苦日子的。
加上開局就是地獄,腦子里就沒有“其實可以跟當(dāng)?shù)睾兰澙p纏綿綿,進(jìn)入簡單模式”的概念。他們不肯入幕就不入,但藏起來的佃戶農(nóng)奴,一個不剩都要吐出來。
她需要人耕地!
那些人看了表示惹不起躲得起,趁沈棠屠刀落到自己身上之前,包袱款款走人。
若非沈棠帳下僚屬幾乎都是底層出身,按照她的鐵血暴力手腕,一旦地盤上有文化的一群人都跑了,什么隴舞郡、什么四寶郡、什么岷鳳郡,統(tǒng)統(tǒng)進(jìn)化成原始部落。
連欒信在理清沈棠草臺班子的時候,也都發(fā)出感慨:主公上哪兒湊這么多非世家出身的僚屬?武將容易搞,文士真的難!
偏偏沈棠就做到了。
就是付出一點兒小小代價。
云策自認(rèn)為對沈君的了解不算少,但從親衛(wèi)口中,他認(rèn)識到一個全新的沈君。
他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聽見親衛(wèi)在嘀咕:“只是可惜?!?
云策問:“可惜什么?”
親衛(wèi)嘆道:“可惜沈君是女兒身。標(biāo)下妹子仰慕沈君已久,有幸在書院念書,天天回家說非沈君不嫁。她也不看看自己黑猴兒模樣,怎配得上沈君這樣的仙人兒?”
他一想到那個畫面就眼睛疼。
親衛(wèi)嘀咕:“若是男兒身就好了……”
至少還有點兒機(jī)會。
英雄難過美人兒……黑猴兒關(guān)。
云策:“???”
云策:“……”
云策:“!!!”
他是不是聽到什么奇奇怪怪的話?
這顆炸彈還沒有消化完,沒多久就聽到頭頂傳來一聲:“男兒身也沒用,公西一族自來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不興二心。”
云策和親衛(wèi)心下驚懼。
此人是何時出現(xiàn)的?
為何自己毫無覺察?
云策亮出長槍:“閣下何人?”
只見一名裝扮頗有異族風(fēng)格的青年坐在車頂,單手環(huán)胸,滿頭小辮子束在頭頂,垂落的發(fā)辮搭在肩頭。此人一手托腮,神情慵懶,看似渾身破綻,卻讓云策不寒而栗。
手中長槍隱約顫抖。
無一不昭示著此人很危險。
青年道:“公西仇。”
云策隱約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為何鬼祟偷聽?”
這人究竟在這里偷聽多久了?
公西仇雙手一攤:“光明正大地聽,沒有鬼祟偷聽,你們覺察不到還怪我嘍?”
未曾蒙住的半張臉寫滿譏嘲。
自己菜還怪別人強(qiáng),沒這道理。
不過,念在他們?nèi)潭荚诳洫劕敩斎绾魏?,自己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們計較。
云策忍住想要出手的沖動。
第三問:“你來此作甚?”
公西仇指著云策身旁親衛(wèi):“找他?!?
親衛(wèi)一懵:“我?”
蛇類的嗅覺很厲害,公西仇又是個不喜歡墨跡的性格,他出發(fā)前找欒信要了這名親衛(wèi)的物件。抵達(dá)目的地范圍,再啟用追蹤,循著所剩無幾的氣味,順藤摸瓜找人。
沒有耽擱多久就找到了。
本想抓著他們回朝黎關(guān),結(jié)果他們在夸瑪瑪——唉,他就是喜歡別人夸獎瑪瑪。
說話好聽就多說一點兒!
公西仇面向云策方向,發(fā)出了邀請:“我看你有幾分天賦,要不要投奔瑪瑪?”
云策聞心動。
其實公西仇不說,他也有念頭了。
實在是親衛(wèi)口中的沈君,太吸引人。
這些暫時放在一邊,云策對公西仇更感興趣:“你剛才說沈君是公西一族的?”
公西仇問:“你聽過公西一族?”
云策回答道:“師門淵源,家?guī)熒贂r曾結(jié)識一名公西族族人,那人叫即墨興,對方自稱公西一族。在下的師弟也曾被一名叫公西仇的人搭救,想來就是閣下了?”
公西仇皺眉:“你師弟?”
云策道:“鮮于堅,字子固。”
“哦,原來是他小子。”公西仇想起來鮮于堅是誰了,不過這點兒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一名外人口中聽到“即墨興”的名字,“你說你的老師認(rèn)識……即墨興?”
云策點頭:“是?!?
公西仇一掰手指頭。
“那你老師得有兩百來歲了?”
云策口中的即墨興,正是公西族的老祭司,因為辛辛苦苦培養(yǎng)的兩代大祭司都跑了,他一把年紀(jì)不得不繼續(xù)復(fù)出,等待新一任大祭司人選誕生,只可惜,結(jié)果卻等來了滅族之夜。公西仇小時候沒少被對方打屁股,他在滅族那日才知道老祭司名字。
云策道:“家?guī)熃衲陜砂儆幸?,我下山的時候,他老人家還提及即墨老前輩來著,還道有機(jī)會的話,想要與他再一決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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