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沈棠額頭布著細汗,還以為是年紀小被噩夢嚇到,起身給沈棠倒了一杯清水。
沈棠咕咚咕咚將茶水灌下肚,火氣才稍稍降下去,她相信這個世界還是有正常人的:“無晦,我跟你說件事,你千萬別害怕!”
隔壁還未睡著的祈善聽到動靜,冷哼。
褚曜好笑道:“曜不會害怕?!?
越發(fā)相信沈棠是發(fā)了夢魘,若不是沒糖,他都想發(fā)兩顆讓五郎嘗嘗,能鎮(zhèn)小兒夜啼。
沈棠認真問:“你相信我是女子嗎?”
褚曜怔了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溫聲安慰:“五郎,那都是噩夢,假的,不是真的?!?
他猜測夢魘內容肯定與蠶室、閹割有關,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五郎一直想著第二日給豬崽崽去勢,想著想著夢到了自己身上也是有可能的。于是他又是一番安慰。
“……”沈棠。
“撲哧——”隔壁忍俊不禁的祈善。
沈棠:“……”
她現(xiàn)在就想掐死隔壁的祈不善!
“無晦,你不相信?”
見沈棠一改常色,眉眼嚴肅、態(tài)度鄭重,褚曜感覺腦袋里有根筋被觸動,隱約有些不詳?shù)念A感,不由自主地正經幾分。
“五郎,你那是做了噩夢。”
倒不是褚曜有什么性別歧視——事實上,這個世界因為文心武膽,強弱才是第一劃分標準,文心武膽是永遠的“t0”,歧視底下一切魑魅魍魎,其次才是男女、地域、種族。
作為在市井摸爬打滾、見慣人生百態(tài)的老油條,十數(shù)年顛簸流離讓褚曜變得非?!敖拥貧狻?。不過,“接地氣”又不是“接地府”,陽間真沒有五郎這樣的女郎……
歷數(shù)五郎做過的事情……
呵呵,誰信???
見沈棠情緒不對,便委婉提議:“若是五郎好女裳,明兒讓擅女紅的婆子裁兩件?”
脂粉也可以買。
這都不是事兒!
沈棠雙手捂著臉,只覺得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既然你跟元良都不信,我也不勉強。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日后你們倆真發(fā)現(xiàn)我是個女的,你們別跟我哭訴……我不負責售后!性別問題以當下的技術還無法更改。”
好說歹說送走了疑似“夢魘”來跟他胡鬧的五郎,褚曜回頭想想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他敲敲隔壁的門板。
道:“你信嗎?”
屋內反問:“你信?”
屋內屋外兩人陷入了某種詭異沉默。
二人的回答自然是不信。
可——
褚曜:“若真是,可怎么辦?”
“你打算怎么辦?”
想到自己支撐自己多年、唯一一次發(fā)動的文士之道,只覺得騎虎難下,輕嘆。
“天命如此,不可改?!?
祈善冷笑:“你不可改我就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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