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lǐng)聞,心下生寒。
此時,他才注意到高處有人放冷箭。
一次至少四支!
每支箭矢都能精準命中目標,黑夜并未影響弓箭手發(fā)揮。有些精準洞穿眉心,一箭斃命。有些雖沒射到要害,但箭矢帶來的力道大得驚人,輕松穿過人身,沒入泥地。
若那人再戰(zhàn),下一箭瞄準的就是腦袋。
幾乎每一息都有人倒在冷箭之下。
首領(lǐng)心下又驚又駭。
暗中的棘手,明面上這個也麻煩。
他明明記得此子數(shù)月前還在他手下勉力支撐、僥幸撿回一條命,這次交手,自己卻奈何人家不得。后者明顯沒將他放在眼中,應付他進攻的同時,還有余力收割其他土匪性命。
即便他將近一丈的長戟舞得槍影綿密、滴水不漏,或橫擊、或直刺,十八般本事都用了出來,沈棠依舊應對自如,槍尖甚至連人家衣角都沒沾到……從容不迫,宛若閑庭信步。
哪還有先前左支右絀、狼狽逃竄的影子?
僅憑一人一劍,再加上暗中的弓箭手,便將他們百余號人攔在此處,寸步難行。
沈棠似乎看穿他的疑惑。
霍地欺身上前。首領(lǐng)手中長戟過長,回援根本來不及,當機立斷棄長戟化短刃。
短短一瞬便將丹府內(nèi)的武氣壓榨到極限,匯聚刀身,近距離劈出一刀,這么近的距離閃躲是來不及的——根據(jù)他以往經(jīng)驗,這刀氣能輕輕松松將人從中劈成兩半!
但首領(lǐng)萬萬沒想到——
刀氣與突兀出現(xiàn)、交錯成繭的黑白文氣相撞,好似拍打礁石的海浪,碎了個徹底,爆發(fā)出的氣浪將人吹飛數(shù)丈遠。沈棠毫發(fā)無損,而他倒飛滾地,天旋地轉(zhuǎn)滾了數(shù)圈才停下。
胸腔氣血激蕩,嘴角又溢出一口血。
沈棠:“意外嗎?”
雖然她提劍就干的作風挺像武膽武者,但她腰間的文心花押則默默昭示眾人——
她是文士!
一個文士,怎么不會明哲保身?
翟樂蹲在樹上,沒錯過亮了一瞬的文氣,委屈癟了癟嘴——他可沒忘記某位沈兄說的“不打輔助位”,合著沈兄會文心靈啊。
沈棠看著站都站不起來的首領(lǐng),正準備提劍上去補一劍,收了這個人頭,誰知首領(lǐng)突然抬手,含著口中的血破口大喊。
“停,是我敗了!”
他帶來百余人,死了三十多號,傷了三十多號。剩下幾十號負責策應,早被這一幕殺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往反方向逃命。
勝負毫無懸念。
沈棠心下冷哼。
他說停就停,自己不要面子嗎?
沈棠緊了緊劍柄。
這時——
不遠處接二連三傳來一聲聲密集慘叫。
她與那名首領(lǐng)俱是一驚。
那個方向?
出事慘叫的,莫不是那幾十號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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