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去趙府了?!?
崔孝:“……”
用錢邕那廝的話來說,盛寵加身。
趙奉夫人連同其他人也循聲看去。
趙葳是主公親衛(wèi)心腹,正常情況不會離開主公太遠,不過主公那個實力也確實不需要趙葳礙眼??紤]到治下各個地區(qū),特別是國土邊境郡縣人手吃緊,便將趙葳下放。
崔孝故意賣個關子:“弟妹啊,大義雖不在,但有人在,你不妨猜上一猜?”
兵卒聞嘆道:“也只好如此了?!?
若是以往,二公子還不屑挑撥母親跟大哥,但今時不同往日。他敏銳感覺到父親對他的態(tài)度變了,明面上變化不大,但私下教考他學業(yè)的時候提及“含章可貞,以時發(fā)也;或從王事,知光大也”,教導他謙遜。
“不提這倆男人,咱們好歹脫身了。只要路上不出意外,很快就能看到你家男人?;仡^你想怎么罵他,還不是你說了算?”
一道高大魁梧的人影逆著夕陽入內,屋內視線昏暗,加之背光,趙奉夫人來不及看清來人相貌。不過,來人卻眼尖找到了她。一條大長腿邁開,幾步就將距離拉平。
崔孝還想為難,便聽屋外傳來急促腳步聲,偶爾還能聽到武鎧金屬互相碰撞的脆響。他拿著刀扇笑道:“說什么來什么。”
自家男人又是高階武膽武者,實力雖強,但面對的敵人也強,一個不慎就可能人頭落地,首級成了人家邁向更高處的功勛。對于她而,丈夫能從戰(zhàn)場活著回來就好。
二公子早起要給吳賢請安,卻被告知后者前腳剛出門,他問:“父親是去軍營?”
只是,他更頭疼的還是父親和大哥。
二公子點點頭:“嗯?!?
趙葳收到消息匆忙趕來,吳賢的人手已經(jīng)離開,廳內只剩崔孝和一群擔心受怕、舟車勞頓的老弱婦孺。趙奉夫人看到熟人,緊繃的心弦徹底松開,無窮的疲累猶如潮水向她涌來。當她得知趙奉不在此處,雖有失望,但也不意外:“唉,他沒事兒就行?!?
蹲一蹲,還是能蹲到人的。
“不是公肅?!?
行軍打仗是將腦袋栓褲腰帶的活兒。
正夫人又憐愛看著這個赤誠孝順的兒子:“你先在側廂住一夜,明兒再離開?!?
趙奉夫人這才壓下心頭怒火。
家底縮水,他如何不心疼?
天海世家一派坐大,他如何不頭疼?
派人將官署原來的舊班底,只要還有一口氣的全部挖出來,再威逼利誘弄來十幾號勉強能用的人,又去隔壁邊軍營地,拉了一批認字又機靈的,縫縫補補,拼拼湊湊。
他不甘心,他要自救!
正夫人拍拍他手背,嘆氣道:“究竟是沒有收到消息,還是收到消息不肯來,只有你大哥自己心里清楚。你不用操心為娘的事情,即便是為了你,阿娘也不會輕易倒下。且讓后院那幾個開心幾天,回頭收拾1
十數(shù)輛馬車在精銳護送下,高調駛出天海,趙奉夫人剛呼吸到外頭的新鮮空氣,便忍不住扶著窗沿干嘔。幼子輕拍她的脊背,閨中好友也遞上來果干:“吃點,壓壓?!?
所以,官署目前的真實狀態(tài)——
只能跟勢力交界處駐軍提前打招呼。
跟著小吏又問明什么事情。
盡管康國第一版軍事制度還未詳細確立,但邊軍都已經(jīng)安排下來,最高守將在此駐守屯兵,該招兵招兵,該練兵練兵,該巡邏巡邏,該屯田屯田……一切都井然有序。
誰懂啊,一扭頭就把長官忘了的體驗。有種他好像來了,又好像沒來的微妙感覺。
崔孝道:“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激動高聲:“阿娘1
抬起想推人的手也僵在半空。
將軍不知道去哪里開荒了,找不著。
咒罵道:“吳昭德真是有病1
她只知道女兒很安全,這便足矣。
“您放心,回頭兒子跟大哥一起向父親求求情,您再服個軟,認個錯,這事兒便也過去了?!倍诱f到這里苦笑,“只是大哥近來忙碌,怕是要讓母親再熬個兩天?!?
嘖嘖,也不見她如何疼寵親兒子。
唯一讓崔孝欣慰的是,主公跟世家掰手腕終于有了結果,想來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稍微喘一口氣。他的文氣化身從外頭回來,路過大門,瞧見門口立著一個黑黢黢的兵卒跟他臨時提拔的文書小吏。兵卒聲音飄進他耳朵:“……大概什么時候回來?”
趙奉夫人怔怔:“……”
只是,壓得越久,回頭噴發(fā)越狠。
現(xiàn)實卻是連不長眼的山賊都沒碰見。
倒不是沈棠沒派人來出差,而是——<divclass="contentadv">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