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吃完了?小淵不是說只吃了一點嗎?”
“應(yīng)該是秦少爺陪著一起吃的?!北D氛f,“咱家少爺還躺床上呢,手機也不玩,就抱著木雕發(fā)呆?!?
楚茵:“……”
猶豫半天,她最終還是上樓敲響了魏川的房門。
魏川抬眸,楚茵推開門走了進來。
“明天要回學(xué)校嗎?”楚茵問。
魏川點了點頭:“受傷不嚴(yán)重,我做別的基礎(chǔ)訓(xùn)練,暫時不碰球?!?
提到籃球,他還是有話的,楚茵松了口氣:“那……你跟孟棠……”
魏川看了眼楚茵,說:“我不確定會不會去找她?!?
楚茵:“……人家都跟你分手了?!?
“是你先去找她的?!蔽捍ㄕf,“不然她不會跟我分手,媽,你嫌棄什么都行,孟棠都有可能會有反駁的余地,可你嫌棄對她從來沒有盡過責(zé)任的父親,她反駁不了?!?
“即便是孟懷璋死了,孟棠身上流淌的還是他的血?!?
“孟懷璋坐牢也不是他的本意,是他年輕時候不知高低被人做局,老爺子散盡家財才保住了自己和孟棠?!?
“那些年,留給他倆的只有一座老宅和幾屋子的木頭?!?
魏川指了指心臟:“我每次想到這些,這里就很疼?!?
“徐助理從雁清回來,我不信他沒跟爸解釋過是李寒津的做局?!?
“她父親是懦弱不堪,但這不是孟棠造成的,相反,因為他的懦弱,孟棠吃了很多苦,她為什么要承受這些?”
“她五歲開始學(xué)木雕,一開始削木條,手指頭磨破結(jié)痂,一年四季日日如此,這樣的苦,一般人吃不了?!?
“我聽老爺子說,孟棠一聲不吭地全都受了,她不疼嗎?她快疼死了吧?可天賦難尋,她只能堅持下去。”
“您看見她的手了嗎?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該有的手嗎?”
一通話下來,魏川情緒有點激動難掩。
楚茵斂了下眉,臥室里陷入了安靜。
她自己內(nèi)心也很復(fù)雜,因為魏川說的這些也沒錯。
現(xiàn)在不是一人犯罪,全家受罰的古代,孟棠自然是無妄之災(zāi)。
可她對孟懷璋的觀感實在不好,心里難以接受也情有可原。
魏川嘆了聲氣,對楚茵說:“我愛她安靜外表下常人沒有的心性,僅這一條,就足夠她把我攥在手心里一輩子?!?
楚茵的心一下被震動了,除此之外,還有一絲驚愕。
他的愛太熱烈了,堪比盛夏灼人的太陽,一般人會被曬死,只有孟棠能默默吸收。
因為孟棠的家庭不健全,她需要很多很多堅定的愛。
楚茵一句話沒說,轉(zhuǎn)身出了魏川的臥室。
魏川起身反鎖了門,給孟棠打了一個視頻通話。
第一個沒人接,等了一會兒,孟棠打了回來。
接通后,孟棠笑了笑:“阿姨沒讓你把我刪了?”
魏川咧嘴笑道:“估計是看我太傷心,沒敢提。”
孟棠趴在陽臺上,問:“什么時候回學(xué)校?”
“明天就回了?!蔽捍ㄕf,“不過我懷疑我媽會派人跟著我?!?
孟棠點了下頭,說:“跟著你的人都是你家的保鏢,你看看他們哪個像大學(xué)生,跟到學(xué)校里不太現(xiàn)實。”
魏川“嗯”了聲:“也對,那咱倆回學(xué)校還是正大光明地談?”
“倒也不用這么高調(diào)?!泵咸氖σ宦暎澳銒寢屜氩榈脑?,什么查不出來?”
魏川已經(jīng)活人微死了,他將自己砸在床上,問:“你在哪兒啊?我看著背景怎么認(rèn)不出來是學(xué)校哪個地方?”
孟棠說:“木雕工作室,別的專業(yè)進不來,爺爺之前不是說要教我雕刻大件嘛,我剛跟院里申請了一個專屬工作臺?!?
“那第一遍開的視頻沒接,是在跟老頭視頻???”
“沒有?!泵咸恼f,“整理一下工作臺,畢竟以后要常駐在這里,還是自己看得順眼才好。”
魏川盯著視頻里那張臉,突然笑了聲:“你爸結(jié)婚的話,我們要不要回去喝喜酒啊?”
“你——”孟棠翻了個白眼,“你自己一個人喝去吧?!?
“我開玩笑的?!蔽捍▽χ聊蛔牧藘上拢懊魈彀滋煳矣姓n,前兩天沒去,都得補上,晚上等我?”
孟棠點了點頭:“行,我就在這邊,你從北門進吧?!?
“好。”
孟棠掛斷電話后,去衛(wèi)生間洗了手,剛才急匆匆給魏川開視頻,手上沾著一手的木屑灰塵。
—
魏立峰大半夜回來,被坐在床頭的楚茵嚇了一跳。
他解開領(lǐng)帶,問了句:“黑燈瞎火地坐在這兒干什么?”
楚茵有點煩,說:“你過來,陪我聊一下。”
魏立峰澡也不洗了,在楚茵身邊坐下:“怎么了?”
楚茵將白天和魏川的聊天內(nèi)容全盤托出,眼睛里都是自我懷疑的光芒。
她問魏立峰:“你說,我是不是不該拆散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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